这王家就是柳荷花的未来的婆家,她被父亲从月子里就与王家公子定亲了,那时两家门当户对,那可不是高攀啊。“谁叫你去受那洋罪啊!”柳荷花总是不饶人。
裘举只好添了一句:“为颜家在湖里去王家渔网,那守夜那苦我还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要不,我可不买王家那小子的帐!”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柳荷花道:“你悔之已晚,上了别人的船,只好那样了啊。”
裘举有所领会,不好再问,只好随即问道:“你哥也不管你下,一个大姑娘就这么乱跑成何体统!”
柳荷花道:“谁叫你去呀,在别人面前卖乖,赚了钱又赚人情!”见裘举不回答又道:“那你不去湖里跑到这河边潭子里来了?是不怀好心吧!”然后瞥了裘举一眼笑了笑道:“是找我哥去玩吧?他要赚钱只得呆在茶馆里,哪像你做账房先生啊!”随后笑得是那么灿烂。她知道裘举是她哥结拜过的好朋友,常到家玩也就随便了。
裘举又笑了笑道:“你冤枉好人,我是经过这里,你知道这潭子是怎么来的吗?”
柳荷花笑道:“是哪年发大水河水冲进湖里时形成的。”
裘举道:“你看下前面,我的船就停在前面不远的潭口子里,我是要去船上才发现你的,要不是我你就要喂鱼了!”见柳荷花不理自己又道:“就在那棵柳树下,要不,是那垂下的柳树枝挡住了了你的视线。”
柳荷花道:“把船停在这里,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要到这里来摸鱼的呀?不管,我今天的损失要你赔给我,要不我就把你家闹得翻了天!”
裘举看到荷花如此单纯就笑道:“我巴不得啊,你去呀,反正我妈喜欢你,你闹了我娘不会骂我的!”那时裘举妈来沙同镇看儿子,看出了儿子跟柳荷花这姑娘走得近,也就不提余禾的事情了。
柳荷花知道裘举的妈不轻易来的,不想打扰,就道:“那就看在大娘的面子不到你家闹去了,但你以后得赔我几条鱼!”
裘举道:“你爹又不是不会捕鱼!你哥是个卖茶的也会抓鱼呀!为什么找我要?”
柳荷花道:“我爹捕的鱼要卖钱,我哥要赚钱跟人家打工,你赔我的鱼给我打牙祭。”
裘举道:“那我下湖回来给你几条,只是些小的可以吗?”
柳荷花道:“小鱼谁稀罕,我家也有,我说的是大鱼!”
裘举笑道:“你可贼啊,你让你爹把大鱼卖好价钱,吃要吃我给你的大鱼,难道我的大鱼不去卖钱了!”
柳荷花笑道:“是你救起我,你得跟我压惊!”
裘举知道柳荷花自小没娘,父亲捕鱼成天在外没人照顾她,她哥哥在茶馆也没时间回家,荷花从小就在家跟这两个男人做使唤丫头,家里一切她做的有条有理。后来,他哥哥结了婚生了个小侄子算是成了一个完整的家;荷花也有时间在外面玩玩。荷花知道嫂子虽有奶水但不够给侄子们吃,于是就下河摸鱼给嫂子发奶。
裘举就胡编道:“我收了网后就给你几条大鱼,给你熬汤、做鱼丸子,给你补身体!”
柳荷花道:“我可不稀罕,是为了嫂子有奶,你看她要喂两个孩子的奶,没有好的吃那哪行啊!”
裘举想不到这女孩的心这么好,连李进的儿子她也要照顾。李进是裘举与岳魁的启蒙老师,自岳魁搬来石头村后,他老先生也来了沙同镇。
后来,在裘举来沙同镇前不久他老婆跟他生个男孩就出走了,留下个满月不久的孩子給李进。
一个没奶吃的孩子整天哭闹,李进给他喂米汤他又不喝。正好,刚来沙同镇的裘举来看先生,遇到了李进不知把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裘举一看是孩子饿了,他随即想到朋友柳荷花的嫂子正在哺乳期,就求朋友柳明堂出手救李进孩子一命。
孩子们梢大了后,两个吃一个人的奶奶水不够,柳荷花就搅奶糕全心全意地喂给他们吃,这是裘举他自己知道的。
李进是裘举同窗加好友岳魁的亲爱的老先生,虽跟裘举不是那么亲热,可裘举想毕竟是自己的先生吧,哪有学生不帮助先生的呀。
李进只因参加了同盟会,在朝廷对他们大开杀戒时逃到了沙同镇,他说,妻子是生了孩子后得了产后忧郁,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好丢下个小儿子给柳家照顾。
柳荷花的父亲是个很有善心的人,见李进如此状况,知道要是不接纳那孩子,那孩子肯定会饿死。好在柳荷花的嫂子也很善良,再加上自己的奶水好就接纳了这个无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