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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大扫荡开始已经十多天了,独立团以连为单位在鬼子的缝隙中四处游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大的伤亡;靠着老百姓的帮助,各连队之间还能保持一种不畅通但是有效的联系。大扫荡开始那天和雷震分手后,独立团大部分在分散跳出敌人包围圈后,很快杀了个回马枪,回到无极的西边活动。正定的敌人要封锁铁路线,扫荡的敌人则朝东、南方向去,无极县城西边这一片敌人暂时相对少些。独立团以连为单位,在敌人扫荡的网眼中穿来插去,基本上没有受到大的损失,只有二营三连被两股敌人包围在一个小村子里,他们坚守了一天,到晚上才突了出来,全连减员差不多一半。

当扫荡的敌人从滹沱河沿岸回兵捕捉独立团时,他们经过一夜强行军跳到了滹沱河南。鬼子集中兵力合围冀中腹心地区前,凌天河凭一个优秀指挥员敏感的嗅觉,及时带领全团再次回到了滹沱河北。现在,他又到了无极东北。这儿离正太线、平汉线不远,无极县城又是鬼子长期经营之地,大扫荡开始就首当其冲,可说是一块重灾区。扫荡首日,雷震被围在岳各庄,结果六百多人一个齐装满员的主力营,突围出来的只有二百余人。江汉清带着八团的两个营,和分区警卫营还有八团直属的一些连队一起,总共约有四个营保护分区机关过平汉线,在铁路线上遇到了有铁甲列车支援的敌人阻击。当经过苦战突破敌人封锁,分区机关正在过路时,白石骑兵大队赶来,又是一场激战,先后接近一千人伤亡在铁路线附近,光是倒在白石大队马刀下的指战员就有三、四百人。几天后,雷震带着三营的残余在这个白石大队的连续压迫下,被迫白天冒险过铁路,又差点被骑兵追上包围。根据地西南的这片土地,经过日伪军重兵反复来回“梳篦式”的“清剿”,浸透了抗日军民的鲜血。原来主要活动在这一地区的八团,被迫去了路西,而且损失殆半,鬼子因而认为这里的扫荡大功告成,将兵力转向了根据地中心。

鬼子骑兵大队长白石武夫,是在前任大队长于“百团大战”中被八团击毙后从其它地方调来接任的。这个骑兵大队据说成立已有六十年,到中国后曾隶属于“关东军”的“蒙疆驻屯军”,战斗力很强,号称“常胜大队”。他们对前任中佐大队长被八路军击毙一直耿耿于怀,视为大队的奇耻大辱。白石接任以后也是一直在寻机会报这“一箭之仇”,所以作战特别凶悍,此次大扫荡更是如此。他们不但对付八路军,对老百姓也极其凶残,所到之处常以杀人为乐,死在他们刀下的普通百姓比八路军还多,百姓无不对其切齿痛恨。这次正是由于他们,八团吃了大亏,白石武夫对此更是得意到忘了形。

冀中根据地的这一部分,在敌人的行政区划中属于伪“华北政务委员会”“正定道”管辖,但实际上其“政令”从来出不了几个县城的城垣,那些伪政权的官员们一直都是活得畏畏葸葸、颤颤惊惊。现在所谓的“治安区”一下子扩大到了以前鞭长莫及的农村,这些伪政权的官员们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同时,对八路军还是心存余悸。

白石自到任以来,一直驻扎在无极县城,在他的统治区里,他一面是残酷的镇压杀戮;另一面是用金钱、女人收买中国人中的败类,利用他们“以华制华”。大扫荡开始以来,他在新占领的地区仍然使用的是这样的手法。于是,在这里一边是八路军和老百姓拼死的抵抗;一边也在短短十几天里冒出了不少汉奸伪组织。白石认为此时在这一片地区,已经没有了八路军主力的踪影,剩下些“土八路”已经成不了气候,不再构成威胁了。为了提高伪官员们的信心,宣扬“皇军”的赫赫武威,当然也隐含了炫耀自己的成分,他竟纠合了伪“正定道尹”和几个伪“县长”组成了一个视察团,要到皇军新开辟的“模范治安区”视察和宣扬“皇威”。更加不知死活的,是他居然事前通知了几个他认为可信任的重要村镇的伪官员,要他们准备迎接。

凌天河事前并不知道这一情报,他只是依据零星的消息和敌人动态,判断这一片鬼子的“模范区”里,敌人的主要兵力已经离开,至少在目前反而要安全些,这才带着团里大部分连队在夜里潜行到了这儿。他和康保中带着警通连、一连住在了齐庄。一个紧张的白天刚开始几个小时,村口的暗哨带着个中年农民打扮的人来到了团部。那中年农民自称是当地的区委委员、副区长,叫刘文涛,是来报告消息的。一连指导员袁俊民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没有见过,找来村长,村长进门就认出了他。

刘文涛说他有个亲戚是刘马庄的维持会长,家中钱财不少,所以鬼子叫他出任这么个汉奸“会长”,他不敢不从,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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