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快停了。
小和尚不知道君不见的老板娘正在阁楼上倚栏看着自己,更不知道年岁已老却依然可见妩媚的她,唱着一首豪迈的诗词。
只是这几句从没有人听过。
她远远的看去,知道今天老城街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手无寸铁才修行了几日的小和尚,当着中土剑仙门,密宗,皇宫三大顶尖修行势力面前竟是毫无惧色,甚至还悍不畏死的杀了一个人!!生生在百多人面前夺了剑仙门第一长老的性命,更令她琢磨不透的的是,这个小和尚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每周都要走过这里,然而三天前还傻乎乎,自以为是的捉弄人,面皮极薄的十五六岁少年,怎么就敢暴起杀人!!
十五六岁就杀了中土修士金字塔最顶尖的一个人,那将来呢?
老板娘轻轻的笑了“杀了一条朝廷的狗,主人是不是要来了,呵呵。”
“这日子是越来越有趣了”
当然,在这场震惊东都的一战面前,没有那个眼高于顶的蠢货修士,会不看向这里。
当然,有实力清晰看到这里的人,还不多。
老头当然算一个。
老头站在东都大街上,束手而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灰不溜秋的袍子,上面还绣着三个小字,养心斋,怎么看都像是普普通通学堂里的讲师。尤其是手里还捏着一本基础修炼法诀,时不时拿来看上一眼,念念有词。
从任何方面看,他都要太过普通,可是在普通的人,都有自己的特点,高高的鼻子,暴躁的性格等等,诸如此类。
可是他普通的没有一丝特点,这就很不普通。
“你当真不容我过去?”
一名国字脸,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到老头面前,站着向老头身后望去,看着那名脸色苍白,嘴角还隐隐有血迹少年,忍不住冷冷一笑,稳重大气的眉眼骤然冷厉了几分。
“这少年是杀我道家剑仙门长老的凶手,我没道理容他。”那男人微笑说道“把他带走,自有道家执法堂长老进行评判,你不可以拦我。”
“你个臭小子,老夫我正在给学生备课,偶有所得,便在此感概一二,何时碍着你的去路?你个小娃娃,说话可要负责任!”
老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不让我过去?
那男人安静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是啊,你不让过去,这中土,谁又敢硬闯过去?就是不知道因为你,还是因为你脖子上的绳子”
老头冷脸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继续自言自语起来。
今日,他去养心斋代课并不是因为清浊剑的弟子匆匆离去,无人授课,而是有些兴致,究竟是为了哪个臭小子,广济寺三十几年再没出过手的那个老和尚,用几十年的老关系,换了自己的天机一算,还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向整个东都,整个中土表明心迹,那般张狂,潇洒。
和尚我又出来了!
谁知道一瞧之下,他才知道那少年或许不知道那夜夏侯家和修行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不禁让他有些无趣。
没想到,今日竟给他这样的惊喜。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乎乎的小孩能够凭着一股子少年血性杀人。
更没有能杀掉剑仙门第一长老的小孩。
现在,或许应该叫少年了吧。
十五六岁年龄便杀了人,还是个很强的人,这对看遍了各个世家流派太多天才的他来说,都是一个很难相信的事实,对于这样一个少年,他有理由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别的。
只因为,更精彩的未来。
老头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因为想那少年的事情竟有些出神,不由微微一笑,面前这个人竟似对他的心神没有丝毫影响。
今日和他谈话的那男人叫雨荷,虽是个很秀气的名字,但绝对不是个秀气的人,能够号称符箓门新一代天才的男人可不能太秀气。
当然,雨荷是他的“艺名”,这人,入道门之前是个鸭子。
入得道门之后,不允许人叫他的法号,竟生生把这个名字延续了下来。
真是个妙人!
可是这妙人如今也成了一条狗。
雨荷面色微冷,说道:“这人是朝廷和剑仙门要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朝廷和几个大供奉不方便出头,才托给了我这个跑腿的。还请前辈不要让我为难。”
听到朝廷两个字,老头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那处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