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没有再尖叫、也不再言语,但他还是能听到他只瘴内心嘈杂又让人烦躁的或尖叫或耳语。
“不让,你想杀它,但我要完成任务。”黑令同样简单地回答,并没有让对方的意思;白糸玄要砍水澜他也不让,那么更没有理由让眼前的少年破坏他完成任务……他还想看到小学生发出来的光。
青发少年没有回答,更没有退让;他依旧是那个动作,手起,再落,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不服来战。
既然对方抢先出了手,丝毫没有常识且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黑令,理所当然也操着灵力化成的旋刀,对上了少年的招式。
“等等,你们不要打。”阿萨慕站立一旁不知该如何阻止两人对打───不知对方来历、实力高低、甚至是对方的目的就这样打起来实在是不妥,但是两人似乎都没有听劝的意思。
特别是青发少年,不断的朝水澜靠近,一招一式接冲着保护着水澜的防护罩攻来;虽然黑令有尽力避免,阿萨慕却不免感到吃力───那少年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竟能三两下将他的防护罩损害得几乎支撑不住。
所幸青发少年对黑令以及阿萨慕似乎不甚在意,并没有对着黑令或阿萨慕下杀手,他的目的只有被瘴异附身的水澜───但由于黑令谨记着要完成任务这件事,当然知道不能让他伤到水澜,否则任务就算失败了。
于是,紫色旋刀阻挠了青发少年即将攻至水澜身前的攻势,青色衣带交叉飘扬,少年琥珀色的眼波一转,猝不及防地自另一个方向做出劈斩的动作───紫色旋刀来不及挡下。
黑令不自觉微微睁大一直处于半阖状态的眸,没有再试图扭转旋刀方向,反而让身子朝着旋刀所指的反方向倾去。
“黑令!”注意到这边状况的阿萨慕不禁叫出声来,却是不敢太过大声,象是不确定眼前的场面是否为真实一般。
素白广袖化作巨斧一般锋利的刃口,没有丝毫凝滞犹豫的劈斩落下;顿时便听到刀刃入肉的声响,以及因动脉破裂喷溅而出的大量血液。
青发少年面无表情,他甩了甩染上鲜血的广袖,几滴暗色血液就这么喷溅到他苍白的脸上;然而他却仍是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高大的灰发青年在面前倒下。
青发少年抬起头,看向被护在后头的水澜;阿萨慕呆立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以为任务应当很简单,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甚至多次同黑令说不用太认真,对方却仍是努力到这般地步……
那么,他更应当代替伙伴完成任务才对?不能让同伴的牺牲白费,一如他往昔所认知的骑士精神一般……是这样吗?
似乎有哪里不对吧,然而阿萨慕却难得的感到茫然,不知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你也要拦?”青发少年看了还呆愣着的阿萨慕一眼,突然开口,“像他一样,还是,让开?”
阿萨慕茫然地抬首,视线对上青发少年,以及倒卧血泊之中、此时再不显高大的灰色身影,不知怎么的却是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
他再偏眸,看到染着大片鲜血的广袖,眸子更是清明半分。
“不。”终于开口,阿萨慕突然收回早已不堪一击的防护罩,水澜顿时暴露无疑,他却不在茫然,反而坚定地朝着那片血泊走去。
“艾克丝大人说过,如果有一件非得完成不可的任务,那么就把所有会妨碍的东西斩杀就对了。”
阿萨慕来到黑令身旁;后者身体几乎被分成力两半,一双浅灰色的眼却依旧毫无波澜,可以确定的是还没有死亡。
确认完以后阿萨慕顿了顿,也不管青发少年有没有在听、在不在意他口中的话,他继续说着。
“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要活着啊。”
很安静。青发少年看着阿萨慕,发现对方即便口中说着什么,心中却毫无波澜,一派平和。
不会吵就无所谓了。
于是青发少年不再理会阿萨慕的动作,他回眸,随手对着水澜一下劈斩,不再去听瘴异挣扎时发出的惨厉尖叫;他自地面飘浮而起,不一会儿就消失无踪。
剩下阿萨慕一人独立于广场。他不理会同样受到伤害的任务目标水澜,身周却是再次泛起了黑令曾见过的白光,恍若一道光幕一般瞬间笼罩了黑令。
阿萨慕黑瞳再次转为全然的茫白,连发丝都染上了星星白光。
“必须让伙伴活下去,即使这违反了原则也一样……我终是不可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