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不可攀的喀喇昆仑山与中华文明的‘万山之祖’昆仑山之间,仁慈的上苍,刻意给新新人类,留下了一段残破荒凉的山地凹陷,‘塔什库祖克’山地断裂带。
正是这一片千壑万仞的神秘过度地带,涵养奔袭流淌着诸多闻名遐迩的亘古河流,其中,最为著名的当属叶尔羌河,当然,还有他的姊妹河流,黑玉河(喀拉喀什河)、提孜那甫河-哈拉斯坦河、盖孜河、棋盘河、乌鲁克河、柯克亚河等大小数十条至亲血脉。
如此众多的河流,把帕米尔高原的广寒穹顶,昆仑山巅的皓发岩颜,与近在咫尺,饥渴难耐的浩瀚大漠,勾连而成,脉管通畅,肌肤相亲的世间通天密道。
就这样,高山与大漠在群山脚下历经千万年的妥协谈判,唇枪舌战,融汇推展出富饶丰盈的叶尔羌冲积绿洲,这就是昆仑山隘口地区。当然,当地人更习惯于称呼它河流的烙印——叶尔羌地区。
三七所带领的先遣队,此时,正在远离此地三百公里开外,设在玉源中学内的指挥部里,紧锣密鼓地商议着翻越昆仑山道路,可行的建设方案。
“在叶尔羌河穿山而出的这片断层地带,无疑是很好的筑路通道,但是,它多变复杂的气候,神秘莫测的地形,无疑,给筑路勘察,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大家刚才已经对此地的河谷地形,做了充分的表述,我也深有同感。”向来心高气傲的三七,说到此,也只能是摇头叹息,无奈至极。
“据老驼工吐鲁干阿力回忆,要是走骡马,还是桑珠古道最为便捷,但是,通往赛图拉的后半程,如何在陡峭而不稳定的山岩上劈山开路,通行汽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已经反复比对过,大家提出的建议之后,柱子是退求其次,先提出了一条最佳的骡马通道。
当然,在进入昆仑山高海拔腹地之后,根据需要,还会换成骆驼通道,或者毛驴通道,甚至于牦牛通道,可见,其艰险难行到了何种程度。
“那为什么老驼工不在离家更近的那一带放牧,却跑到柯克亚河谷地带来了呢?”言语不多的小婉,眉头一蹙,发现了其中的疑问。
柱子闻言,是叹息一声,仿佛他自己曾经进行了迁徙似得,郑重其事地讲出了吐鲁干阿力的一段伤心往事。
……
世代住在桑珠古道之上的重要驿站,康克尔乡村的吐鲁干阿力,1942年至1945年,应征为一名驼工,全程参与了跨越帕米尔高原的抗战运输行动。
随着抗战的结束,内地运输通道重新开启,无比艰险的驮运行动也为之终止,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重新开始高山放牧,过起了寻常人家的生活。
1946年夏季的一天,村子里的保长科克巴什,突然来到在本村还算过得去的吐鲁干阿力家,说是乡里要组织有经验的驼工,跟随哈吉尼雅孜大毛拉,进山采运楂子玉(山料玉石)。
正好得空的吐鲁干(吐鲁干阿力的简称),问明了报酬之后,就自带干粮、坎土曼、毛驴和御寒的衣物,到玉源中学闲置的培训室聚齐。
一个月后,在哈吉尼雅孜极其随从的带领下,数十人的驮队,沿着白玉河(玉龙喀什河)古道,向昆仑山鱼贯而行,踏上了征程。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当地最为古老的玉矿矿脉,地处高远寒冷的昆仑山雪峰——慕士山腹地。采玉的矿脉有多古老,从史书上可以上溯到两三千年前,而它那润泽凝脂的昆仑瑰宝,则可追溯到数千年,乃至近万年的出土墓葬之中。
慕士山是昆仑山脉中段的主峰,海拔六千六百三十八米,当地人叫它慕士塔格,和喀喇昆仑山脉那座著名的慕士塔格雪山同名。
与之不同凡响的是,慕士山是名副其实的宝山,它凝结而成的千年冰河里,盛产天下闻名的和田美玉,这是任何名闻遐迩的雪山,都难以比拟的特产。要寻找玉石之源,那就要从昆仑山脚下,玉源地区的喀什塔什乡起程,走上登顶的漫漫征途。
喀什塔什,维语的意思就是“玉石”,所以,喀什塔什乡也就有了‘玉石之乡’的美誉,走到这里,已经深入到昆仑山区几十公里之内。
喀什塔什乡是从哪个年代开始出产玉石已不可考,由此,向白玉河源头进发,穿过遍地冰雪的高寒山谷,可以到达白玉河的源头——慕士雪峰下,海拔五千多米的万古寒冰脚下,冰川里面藏密着邻人垂涎的玉矿脉,每当冰川融化崩塌之后,便有晶莹的玉石夹杂跌落浮现,这就是玉石之源。
不过,那里的海拔在六千米上下,环境至为恶劣,人畜无法久留,被医学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