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952年以来,朝鲜战局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样,交战大局好像被巨大的冰层冻结了,只有双方对峙的前沿,就好像是几条裸露的冰裂缝,还在吱吱咋咋的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们的邻居Y国,为此,充当起了交战双方调停国的角色。
其实,Y国军队原本,也想在朝鲜战场上小试锋芒,但我军战争初期就奠定了不畏强权,连战连捷的优势格局,令这位刚从殖民地漩涡中爬出来的邻居,不得不审时度势,重新寻找它所梦想的大国定位。
扛起两大对立阵营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主导国这杆大旗,无疑是Y国目前最为有利的选择。如此一来,可以两边得利,两边都不去趟浑水。
我们新生的人民政权,为了打破西方列强的封锁,对地处我国西南的几个邻居,采取了相互协商,相互谅解的和平共处原则。
对此,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必不可少的让步,这也是形势所迫,大势所趋。
在这场,两个曾经的殖民地大国之间的首次军事对峙事件中,我们也是如此。
……
这一下,可激起了一心要把罪大恶极的哈吉尼雅孜,捉拿归案的王三七的满腔怒火。
此时,他正拿着电话听筒的手,气得不住地颤抖,极为罕见地厉声质问着靳书记。
“靳书记,我想不通。哈匪的强盗行径已经铁证如山,为什么还要放走他,这样做,可是后患无穷啊!要是这样,老子我还不干了!靳书记,你另找他人来负责涉藏工作吧。”
靳书记从来没有听到过,王三七如此粗暴的话语,一时间,是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三七,你先冷静一下,我这正要跟你说另一件事呢。你这样的态度,你让我怎么开口啊?”
三七他能冷静吗?阿里边防线,上千将士都在发出愤怒的同声吼声,坚决要严惩哈吉尼雅孜这个恶棍,他给昆仑山一线我军制造了多少麻烦,欠下了多少血债,说放就给放走了吗?
驻守高原的将士们不理解,将士们有怨气,将士们的愤怒与不平,都化作电报,一起砸向了负责漠南军分区涉藏工作的信鸽小组组长,王三七这里。
三七一下子沉默了,拿着电话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信鸽小组办公室的椅子上。
电话的另一头,靳书记还在极力地劝慰着三七:“喂,喂,喂,三七,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喂,你听到了吗?”
三七这一下,可给事务繁重的靳书记,出了一个大难题。
他本来要传达上级的新指示,为了配合即将开始与Y国的边界谈判,新藏公路大规模修建工作暂缓进行,主要精力将放在维持现有道路的畅通上。
这可怎么办?
同在地处喀什噶尔漠南军分区会议室,一直在为地方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的姚立功,善解人意地递上了一支烟。靳书记本来没什么烟瘾,这次,他毫不客气地接过香烟,大口地吸着,权当是舒解一下心中淤积的不快。
缓过一阵之后,靳书记把手中的烟卷,往桌上的烟灰缸里狠狠地一按,掐灭了烟头,眼望着面前的老战友,嘴里喃喃地嘀咕着。
“这还没把暂停修路的事,通知到他呢,他要是再知道了这事,那还不得闹翻天了!”
多年从事思想政治工作的姚立功,最大的特长就是善解人意,他看着一脸铁青,令他颇为敬重的一把手,把自己桌前盛满茶水的茶缸,轻轻地推到靳书记面前,语气和缓地说着。
“三七他一时不理解,转不过弯子来,这也在所难免。不如这样,暂时,给他调整一下工作岗位,让他从旁观者的角度,好好地冷静一下。”
满脸不快的靳书记听后,倒是不住地点头:“是啊,旁观者清嘛,再说了,眼下大雪封山。涉藏、涉路工作都没有那么急迫。好吧,你通知老钱,你我二人赶到三分区去,我们三人开个党委书记会,让秦玲参会做记录。”
此时的秦玲,已经被任命为漠南军分区党委委员,政治处主任,很快,就要从地处三分区的藏指,重回喀什噶尔上任了。
……
都说三七是一个事业为重,擅打硬仗,顾全大局的汉子。但这一次,可是真把他的心给伤透了。
把你死我活的敌人哈匪给放走,今后,这仗还怎么打,兵还怎么带?
他是连气带急,一下子,病倒了。连续两天是高烧不退,严重时,神智都有些模糊。嘴里翻来覆去地就是那几句话:‘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