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县外的树林中,韩林正驾驶着吉普车,载着韩母穿梭在林间路上,韩林正神情复杂。突然,吉普车骤然停下,熄火,韩林正走下吉普车,噗通一下跪在韩母跟前。
韩母一愣,问道:“正儿,你这是干什么?”
韩林正眼中泛着泪花,说道:“娘,孩儿不孝!不能陪您一起走了!”
韩母下车要扶起韩林正,韩林正执拗地跪着不起,说道:“孩儿不能丢下我爹,更不能丢下城里的上万同胞!孩儿身为中国军人,决不能苟且偷生!孩儿没法送您了!我担心鬼子要是封城,要想回城就来不及了!”
韩母泪眼婆娑地说:“正儿,你是好样的!娘理解你!娘理解你啊!回去吧!娘一个人能走!”
韩林正声音沙哑的抱着母亲的腿,泣不成声。
韩母摩挲着韩林正的头,说道:“别哭,你是男人,这像什么话!快走吧!快!”
韩林正擦干眼泪,望着韩母,缓缓地站起,说道:“娘,你去临河村我们营部,一定要走我跟你说的小路啊!那条路比较安全!”
韩母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快走吧!”
韩林正不舍的撇下韩母,转身离开。韩林正没走几步,突然停下,转身跪下,朝韩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旋即起身疾奔而去。
韩母望着韩林正奔跑的背影,想要身手去抓,却又缓缓地放下了,韩母喃喃地说:“正儿,你要平安回来啊……”
青溪县城钟鼓楼下城中河畔,残碎的半截塔楼燃烧着,静静的城中河面漂浮着碎屑。
藤原川一带着鬼子兵匆匆赶来,拿着九七式狙击步枪,将枪口对河面,睁大眼睛搜寻着周志武的尸体。
少顷,藤原川一有些失望,旋即神情恼怒。藤原川一抬起枪,朝河面疯狂的开枪。鬼子兵们也朝河面射击,子弹密如暴雨撞击着河水。
钟鼓楼附近街角,夏知春依旧跪在地上,满面泪珠,泣不成声。
夏汉章说:“知春,志武这孩子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现在我们不能在耽搁了,正好趁乱,我们赶紧出城去与周管家和知秋到鸡冠山会合!”
夏知春说:“志武哥肯定没死,我不能丢下志武哥不管!要走,你们先走!”
夏汉章说:“知春啊!就算爹求求你,快起来,跟爹走吧!”
夏知春爬起来,要去钟鼓楼下的河边,被夏知冬一把拉住,说道:“知春!你疯了!那边有鬼子,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你为了一个下人,你值不值啊!”
夏知春坚定地说:“值!为了志武哥,我做什么都值!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夏知冬无奈地,目向夏汉章,说:“爹,怎么办啊?”
夏汉章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拽走!”
夏知冬强拽起夏知春,夏知春拼命的挣扎着。
夏汉章愠怒:“知春!别胡闹了!知冬,赶紧拽走!”
夏知冬拖拽着夏知春,与夏汉章朝一条小巷疾步行去。夏知春泪眼婆娑的回头望着燃烧的钟鼓楼方向。
夏知春念叨着:“志武哥……志武哥……”
钟鼓楼下城中河畔,藤原川一等鬼子仍旧持枪朝河面狂扫。少顷,藤原川一抬起手,鬼子兵们戛然停止射击。
藤原川一紧紧的攥着拳头,目光冷峻的看着浑浊的河水,思忖片刻后说道:“马上顺着城中河的沿岸仔细的搜查!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快!”
鬼子兵们齐声地说:“哈伊!”
藤原川一背起九七式狙击步枪,转身匆匆离开。
如潮的百姓向城门口涌去,百姓的哭喊声夹杂着鬼子的怒喝声,一片嘈杂。几个鬼子兵用枪阻拦着百姓们,几乎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时,一队鬼子兵跑来,分散在两边,将枪口对准准备出城的百姓。密集的枪声乍起,涌向城门口的百姓们纷纷中弹倒下。夹杂在人流中的夏知冬急忙拽着夏汉章和夏知春闪到一旁的茶摊桌下躲了起来。
一个鬼子小队长高喊:“关城门!快关城门!!”
一队鬼子收起枪,奔向城门口,用力的将城门合上,旋即将枪口对准涌上来的百姓们。又是一阵狂射,前排的百姓门倒下,后面的百姓再也不敢上前。
百姓们望着眼前倒地死去的百姓,表情惶恐,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死人堆前,有的孩子抱着母亲稚气的哭喊着,有的老人抱着尸体呼喊着儿女的名字。
茶摊桌下,夏知春怒视着城门口的鬼子,愤愤地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