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您不妨说出来,即便我们帮不上您,也可能给您提个醒启个发什么的,不是吗?”
“我是不知道怎么说。”谷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在门缝中窥见的这个笑容,而在之前的接触中,虽然短暂,也已经可以肯定张历绝不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相反他非常谨慎。而他却在刚送走我们,房门都没有关严实的时候,肆意地,近乎狂笑起来,”
“意外收获,始料未及的意外收获?”
“的确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但,”谷田摇头。“我想不出我说了什么会成为他的意外收获。”
“……”席援嗣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援嗣帮我查一下张历今天早上的手机通讯记录,9点40的时候是谁打电话给他。”
“是,我马上去。头儿,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1、这个电话来的时间很蹊跷,2、是他态度变化的分水岭。3、”谷田顿了顿。“可能是我们洞悉他秘密的关键。”
“好,我马上去。”席援嗣连忙答应。最后的那个理由让他犹如看到了希望,又燃起了斗志。
“嘎嘎嘎~”老式的摇头风扇在催眠治疗室里,不大的地方来回摆动,送着风。因为缺乏油脂的润滑,节轱辘发出嘎嘎的声音,随着每次从左向右然后再从右向左,走向另一个极至。
“我小时候和其他孩子一样,也很贪玩,特别是电子游戏。但家里大人觉得这会玩物丧志,所以不许我玩。但这只能抑制行为,而不能抑制精神。所以有一段时间,我每天半夜都会从床上起来,然后一个人坐在电视机面前,手里摸着遥控杆。第二天在沙发上醒来,却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治疗室里张历正蹲坐在瑞应面前。和刚才剑拔弩张的画面相反,此刻两人显得和乐融融。
“我们都一样,我和你,一样都有过梦游的经历,所以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不是吗?所以要治愈它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儿。如果,这不是生理上的原因造成的话。”
“生理上?”
“梦游分成两种一种是生理上的,一种是心理上的。前者的成因比较复杂,而后者,心因性的梦游,几乎都可以归结为情绪欲望的释放或者欠缺。所以治疗它的方法,说白了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造成我当时梦游的原因是,没有被满足的渴望。瑞应,那么你呢?”
“我?”
“满足它的需求,或者填补它的缺失。瑞应你觉得你应该是哪一种?”
“……”瑞应摇头显得惘然。
“我们并不是无迹可寻,不是吗?”
“?”
“你,已经察觉你的记忆其实并不完整,不是吗?”
“……”
“5月2号那天的记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瑞应,被他这一题再次焦躁起来。“瑞应,听着,”张历按住她为了表示不满而举起的双手,将他坚持的目光投进她荒张的眼睛。“我们大脑的每一种反应都有他的理由,梦游是,遗忘也是。这就是我认为你的梦游,很可能是你不完整的记忆所造成的原因。”
“……”
“瑞应,遗忘不是一件坏事。就像身体感受疼痛一样,当疼痛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会以晕厥的方法来结束这种折磨。所以我不否认有些事情,遗忘会让我们生活得更加好。
但是,有些真相如果遗忘,会让我们的精神出现疾病,因为人脑中不同部分的细胞会因为缺乏重要的事实而开始任意关联,遐想就这样蔓延开去,这就是产生幻觉的开始也是根源。慢慢地你会分不清哪一部分是真,而哪一部分不是。就像你前些天看到的鬼魂一样。由幻觉支配的世界里总不乏这些东西。索性现在才刚开始,梦游也好幻觉也好。但你如果不引以为戒的话,幻觉很快就会变得无所不在,因为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的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你的精神,”
“别说了,别说了,”瑞应恳求。
“瑞应你对我说,当你在曲库里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寻找着些什么,虽然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但这种感觉是真实的。”
瑞应点头。
“你不觉得你其实是在找你失去的记忆?”
“?”
“你听到吗?其实这是你的大脑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
“这种感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却无比真实的感觉,就是你大脑的SOS!”
“……”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