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数次向岩石发起挑战的海浪,掌声和喝彩声在封闭的演奏厅中挑战着它可以容忍的极限~
哗哗~哗哗~以我无法企及的声势~良久~在这锐不可当的声势中,首先败下阵来的是几个镶在台阶上微不足道的灯泡,它们碎成了更多更加微不足道的碎片,以至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直到墙壁上的一连串壁灯的应声陨落,才让一个原本辉煌的帝国感到了它即将化为灰烬的前兆。喝彩声被恐惧取代,而掌声则不安地安静了下来。当他们还后知后觉,浑然不知地四下张望的时候,我一步一步缓慢走下台阶。镶在阶沿零星的灯泡在我的脚下碎成飞沫,就像要向这些迟钝的人,昭示我的存在,它们不遗余力地在我脚下展开一条通向前方,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最鲜艳的红毯。啪啪~啪啪~以我无法企及的威慑,在我的周围充斥起一个无比可怖的磁场。它里面充满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寻机破坏的,自由基,又或者来自地狱的森冷的阴司鬼爪,肆意地乱抓。这些无形的入侵者让投向我的目光,很快由茫然变成无以复加的~畏惧。除了瑞应,你~“老师,您怎么了?是什么让您变得判若两人?”
你~还是一脸的惘然与无知。
“瑞应,你是一个矛盾的人,但是你的矛盾远远不及你的愚蠢。”我一步步逼近她,带着我对她愚蠢的深恶痛绝。几颗水晶的灯泡在我的头顶忽明忽暗,不安的电流发出密集的刺啦刺啦声。勉强为之的光亮,暗示着辉煌的一朝寂灭。“我为你精心安排好了剧情,而你却总是要沿着和它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就像我的命运,总是以我的意志,为他截然相反的目的。
“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而我想说的,却是如此地简单。“死,瑞应,你的死才是我真正的意思!”
“死~”
它像言出必行的令箭,在我的一声放喝之下,瑞应头顶上的一溜聚光灯,就像受到了某种魔力的感召一样,吱吱嘎嘎,咦哩歪斜,顷刻间便要连带着支撑它们的铁架一并垮塌下来。它们曾经像月亮一样在黑暗中照耀过你,而现在,它们要陨落了,迫不及待地要看见你的死亡~就如同我一样~随着一声巨响舞台被砸出了不计其数的窟窿,激起无数的电光火石顿时硝烟四起。台下的人们都被这触目惊心的事实所震撼,一时呆若木鸡。
而我,不过分的说,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以为我毫不掩饰的杀机可以唤醒你猩红的刀锋再一次的闪耀,然而这次你却是如此地矜持,以至于让我感到迷惑。如果不是随之四起的尖叫声,你要知道,因为共同见证了一个事实,而变得缄默乃至深沉的人们,用不了多久还是会因为同一个原因,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变得大惊小怪,他们歇斯底里,让我的疑惑像空气中的火星一样,很快就无疾而终了。
被硬生生扯断的电线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像被剁下脑袋的鱼,挣扎和报复的记忆依旧活在它的残存的意识里。残余的电流像一条条死而不僵的尸虫,爬满了漆黑的铁架。舞台无数的窟窿,让它和彻底的陷落只是一线之隔。然而,就是这样岌岌可危的即将沦为废墟的边缘,瑞应竟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在将将落定的尘埃背后,像一个长途跋涉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尽管四溅的玻璃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割开了无数道皮开肉绽的口子,但是这并不会改变她还活着的事实。对于这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结果,我却感到了一丝意料之中的似曾相识。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追溯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记忆。因为,尖叫里面很快多出了实质性的内容。
“鬼!~鬼!~”
他们开始四散奔逃,正如他们口中念念不忘的那样,他们的举止中充满了活见鬼的慌不择路,滑稽和疯狂~“想走?”我一声叫呵,引来一连串玻璃的分崩离析,我的意志化作无数声的轰炸,顷刻间将他们头顶的苍穹化作无数锋芒毕露的箭雨。而两盏偌大的水晶灯在门口的应声落下,更让他们立刻看清了逃无可逃的现实。“想走可以!只要台上的这个人,愿意替你们去死!”我孤注一掷,生命中第一次,如此的孤注一掷。“只有她死,”我将上千人的生死孤注一掷,只是为了和她,和这个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女孩儿,博一个抉择。“只有她死,你们才可以活~”我和这些人没有瓜葛,在今天之前从来都不曾认识,自然对他们也不会有仇恨,但是现在他们的生命却要由我掌控。对于这个不真不假的事实,他们显得如此难以接受,以至于不甘愿在他们的脸上扭曲,变成恐惧的狰狞。四野的哀嚎从如此狰狞的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