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中,一大清早,紧闭的东城门突然开启,一队骑士护送着两名中年文士呼啸而过,连日来,襄城仿若成了一所孤城,只许进,不许出,城中近三千军士挨家挨户的盘查,肃杀气息在城上方盘浮不散,城中居民除了正常的买卖,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怕被当做反贼捉了去。
由于城中盘查极为严格,大街上的敢出来的人便寥寥无几,进城的队伍没了扰民的顾忌,很快便一路直达襄城令的府衙面前。
府衙面前早已换了曹操的亲兵守卫,当他们看到下马的两个文士之后,面上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便有两名亲兵将他们引入到府衙之中。
襄城在经过曹操的几次修葺之下,城池较原来大了许多,加上运粮河的通航,早有眼光的富商便定居于此,因此城中的居民也多了起来,襄城长荀洛不久前因为城内住户过万,刚刚被晋升为襄城令。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荀洛此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游荡在府衙的庭院中,刚刚坐稳屁股,又似火烧烫腚一般的站了起来,在他的治内发生了刺杀事件,曹操的重要谋士郭嘉生死不明,曹操也是因为刺客的事情受了极大的惊吓,他只觉着抓不到到刺客,自己的官职恐将难保,刚刚晋升的喜悦早已一扫而空。
当他低头不停的在庭院中‘巡逻’时,耷拉着的脑袋突然看到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去路,他心中此刻本就烦恼无数,还当是谁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荀洛刚要抬头发作,不想看清眼前的两人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脸兴奋地道:“文若,公达,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两人正是荀彧和荀攸,收到曹操的手书后,两人在许昌里布置了一番,安排好事情后,就马不停蹄的直接来了襄城。三人都是荀氏子弟,自幼相熟,自然没有平常文官见面的客套。
荀彧紧皱着眉头,焦急地道:“子修(荀洛的字),奉孝他现在怎么样了?”
荀洛刚刚还满脸笑容的样子突然就成了一张苦瓜脸,懊恼地道:“别提了,奉孝大人三天来,醒不多久就会昏迷过去,元化先生现在是衣不解带的看护在他身旁,昨晚要不是城中的富商送来一只五百年的山参吊住了他的性命,恐怕今早就得准备丧事了。”
听到荀洛说的晦气,荀攸呸了一声,恼怒地道:“奉孝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子修你这臭嘴切莫乱说,小心曹公听到了,要了你的脑袋。”
荀洛看到荀攸生气的样子,连忙缩了缩脑袋,荀彧不再理睬与他,与荀攸一起向府衙的后院走了过去。
“唉!你两人先别走啊,你们先帮我参谋参谋我该怎么办。”荀洛见两人不再理睬自己,跑着小追了几步,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官职,不过荀彧两人担心的却是郭嘉的身体。见两人丝毫不理睬自己,荀洛只好停住步,他可不想去后院触曹操的霉头。
荀彧两人快步到了后院,见曹操来回的度着步子,满脸的焦急之色,眼睛不时的望向不远处的厢房之中。
两人连忙走上前,曹操见到两人,难得的露出了点笑容,三人没有过多的寒暄,荀彧直奔主题问道:“曹公,奉孝如今怎样?”
曹操低头叹息了一声,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有些消沉地道:“元化先生还在里面诊治,奉孝这次受伤极重,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一时三刻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荀攸看到曹操几日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有些担忧地道:“奉孝必会闯过这一关的,倒是明公你,切莫伤神太深。”
曹操怅然叹了口气,郭嘉在身边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只是这次事后,他突然觉着自己说话都没了知音,就刚刚荀攸的那句话,若是郭嘉在此,多会说一句,“孟德,你看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快去睡觉吧!”
有时对于熟悉的人和物,人并没有感到需要多么去珍惜,但真正失去的那一刻,方觉其珍贵。
当华佗擦着汗水从厢房中走出来时,曹操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去,开口便问:“元化先生,奉孝怎样了?”
华佗见清是曹操后,刚想俯身拜参,不想曹操一双手抬着他的胳膊,眼中的焦急和慌乱无以言表,华佗暗叹了一声,低声说道:“司空大人,奉孝受的这一剑正好刺穿了他的肺叶,他身体本就孱弱,加上酒色早已伤了身子,虽然现在伤势缓住了,但是能不能挺过来,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意志了。”
曹操心中一惊,顿时乱了手脚,不解地道:“前几日奉孝不是还能清醒,怎么…”
华佗解释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