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古单啊，你去在最后面压线吧。我会带着士兵上去的，你就一个人在最后面压阵，听见了吗？”难得的一丝温柔，班无超对自己收养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异常疼爱的。

抛开他不适合当乌托邦的首领这件事，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好好的照顾少古单他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干爹……”少古单知道班无超的意思，他也看得出来班无超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打算拼命。

只不过是为了例行公事给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人们一个交代，在跟以前打败过自己的对手决战一次而已，这只是个套路只是个形式而已了。

班无超……在最前面的应该是活不下来了吧。赢得几率太小了，百鬼夜行的所有成员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还活着他还没死，复仇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们所做下来的充分准备，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有些绝望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扯住了即将离开的班无超的衣袖，少古单声音带有一丝颤抖的滋味:“后悔吗？我真的是……很后悔很后悔。如果我能够再早一点长大，如果我能够再早一点……”

“不要再说了。”班无超转过身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孩子，你也该长大了。你的师傅你也已经见到过了吧？我相信你对她的话即使算不上是言听计从你也非常信服。傻孩子，有些时候人的命运是不可逆转的。就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逃出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去想复仇了。”

“其实我啊我从一开始做首领的时候我就在想其实我根本不适合吧？每一次选择我都会跟正确的答案擦肩而过，每一次。我曾经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这样真的不能这样，要好好的，像人一样像一个真正的管理员一样。”

“可是后来我发现那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不可能的。我曾经迷茫了很久很久，后来我也就放弃了。我要等待一个真正能够代替我的人。一个也好，几个也罢，能够代替我代替我做一个真正的王者，真正的首领我也就足够了。”

“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但是我还是放弃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吗？太累了，做这个身份是真的太累了。你爹临死之前拼劲最后一口气他告诉我不要让你踏入这个地方，他不要让你做一个异能者的王者，他宁可你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

“起码，你能健健康康的长大，起码你不会背负那么多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包袱。可是我还是没做到，我没能完成你爹最后的愿望。我在想……你爹会有多恨我呢？”

少古单听着班无超的叙述，感觉自己好像是真的看到了一样，就像是看到了亲爹临死之前嘱咐自己不要成为一个异能者，不要做王。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那……您……到底是有多喜欢我爹啊？”少古单终于问了一个他纠结多年的问题:“明明……明明你们猜认识了半年，怎么会要你用一生去爱他，偿还他留下来的债呢？”

班无超显然有些扎心，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这条命是你爹救的。那一天我万念俱灰我就打算用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就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你爹。他像个傻瓜一样抱着你，你在哭他不知所措的眨眼睛，特别无能为力的向我求助让我帮帮他叫你不要哭了。”

“当时我兜里有一颗糖，是我上一个爱人收养的徒弟悄悄塞进我衣服里的，我就把糖放你嘴里。你终于不哭了，也睡着了，我就把你放在婴儿车上。然后你爹就拉住我，死活不放手。我用异能威胁他也不放手。后来啊他就跟我讲，他说你一定要活着，你看我媳妇难产去世了，给我留下一个小孩。我每天很累很累可是我还要活着。”

“我都这么累了，我还活着，你怎么能轻生呢？”

“就这一句话救了我，后来无依无靠的我跟他生活在了一起。也是，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但是你爹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喜欢，想要跟他一辈子都不会腻烦的人。”

“直到后来，你长大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了。不过后来我明白我喜欢的只是你身上你爹的影子。所以我就在想啊，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