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说的是如此的平淡无奇，可是海牙拼命告诉自己淡定，他也淡定不下来了:“你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叛变？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你没有出手阻拦，你没有拦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什么都没说对不对？”海牙瞬间激动的不能自己，抓住前面的大衣领子: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你给我一个你视若无睹的理由，你看着他一步一步迈向错误，迈向死亡的深渊，你不去管他的理由。你们北城人不是这样的，你们非常重情义，你不可能看着他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千面叹了口气，轻轻的掰开他的手:“因为我知道他没有叛变，至少他叛变的不是你。他打着叛变你的旗号去废除那个没用的条款，那个迷信的条款。我以为你能明白，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仓惶之下，率兵阻拦他，你破碎掉了他想要废除条款的计划。”

“那么多年来，我一直自责，我自责我为什么没有把他的计划告诉你。我以为你能明白，我以为他告诉过你。直到我看着你把北城的人全都招来为你帮忙，你知道吗，在他们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在甄源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失望。”

“他一定是期待你的成长的吧？抚养你长大的哥哥希望弟弟能真正成长起来，能自己独当一面，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王。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弟弟不但没有成长起来，而且还率兵进攻他。到最后他给我一个笑容，给我一个抱歉的笑容。我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让我背锅了。”

“我背负着罪孽生活了很多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你的智商。你知道吗？我知道他的计划，他也知道我知道。唯独你不知道，唯独你的智商不够，没有悟出真谛。他只是想借着这一次叛变废除一个老旧的条款而已，仅此而已。”

“至于你对他的感情，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加杂着一丝爱慕的感情，不仅仅是弟弟对哥哥的崇敬。后来我也渐渐的理解了你。你当时可能是被惊艳而冲昏了头，你被爱人的狠辣冲昏了头。在这次计划中，我们都是牺牲者，索性条款被废除了。最后他还是完成了他的目标。”

海牙紧抓着千面衣领的手逐渐松开，无力的垂在身侧。他被一天之内两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轰炸的大脑失去了控制。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木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木偶。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世界如此的陌生。每一个人的脸都在变化，好像每一个人都是双面人。

“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瞒着我的理由？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告诉我对她有什么坏处吗？如果他告诉我，如果他什么都说了……我知道，他希望我成长，但是他不是做事鲁莽的人。”

千面长叹一声:“我知道大人对我政治方面始终是有一些懵懂无知，可是我没想到大人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能说啊，这种事情他不能说啊。她第一是不能保证您的思想跟他没有冲突，第二就是他不能保证这次能够成功。”

“您才刚刚继位呀，废除这个千年的条款，对于南城来说，那是致命一击。稍有不慎南城会彻底叛变，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到了那个时候，您的安危，由谁来保护？他不能保护你，他就只能自己行动，独自一人承受着所有的舆论。他也是爱你的，他不会让你跟着他冒这个险。”

“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我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为了你，我可以杀尽天下所有的人为你铺路让你成为世上最完美的王。是的，完美无瑕的王我会让我喜欢的男人登上最高峰，成为最厉害的存在。男人和男人的感情就是这样。”

“如果您是女人，他会把您护在身后，他不会去与人纷争，他不会丢下您一个人去冒险。可是您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的思维里就是希望您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至少能站在最高处。”

千面摇头叹息:“如果这么想的话，或许他已经成功了。真的，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他所有的心愿都实现了。他不会跟您在一起，因为您是男人。因为社会舆论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