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月陷入沉思,她在不断地反省这段时间是不是对易安之格外地苛刻,是不是自己太任性,要求他太多。
可是,那样做也并非完全没有风险的。
思考半响,林新月沉声道:“这样吧,我们先把手上的事情交代清楚,等那六个人醒过来,等我们找到言医生的魂魄,等言医生好起来,我就替易安之解开封印。”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主子。”易丰将脸侧向一旁,转身就走。
林新月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立即追上去,拦在易丰面前,说道:“易丰,老实说,你是不是一直对我不满?”
易丰没有说话,可是林新月却细致地发现他死咬着牙关的狠劲。
林新月接着说道:“我大概能够猜到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主子,太苛刻了?”
“不敢,易丰只是个下人,主子说什么,易丰就做什么,绝对不该有半句多言。”易丰说道。
“不敢有半句多言?可是心里呢,你看看你,找面镜子仔细瞧瞧自己,你还敢说你没有埋怨我?”林新月不依不饶道。
易丰猛地抬起头,他眉眼里是林新月从未见过的戾气,只听他说道:“没错,你说得很对,我就是不待见你,主子待你不薄,但是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对待他的。”
林新月仿佛早就料到易丰会说什么似的,轻声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他呢?你对我不满,所以故意放水,让我坠入障眼法的,对不对?”
闻言,易丰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立即被林新月拦住。
只听林新月笑了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也不能因为你的反感而对易安之好,感情这种东西,总归是两个人的事情。等眼下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让你主子醒过来的。”
说罢,林新月再也没看易丰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当初在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落入鬼影的障眼法时,林新月便早已察觉到易丰的异常。
按理说,易安之让易丰来保护自己,就是对易丰能力的认可,林新月实在想不出来,有易丰的保护,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坠入障眼法的迷障中。
要不是易安之及时出现,估计自己要在哪里彻底迷失下去。
摊开说了也好,林新月心想,起码目前没有了易安之的庇护,如果易丰还想对自己动什么手脚的话,经过这场摊牌,他应该也会收敛一点。
林新月倒不觉得易丰会看着自己送死,她从小孤苦伶仃,人间冷暖见得多了,也就明白这世间的种种诡异的心思。
恐怕易丰也不过是意气用事,只是想让自己吃点儿苦头罢了。
林新月慢慢地在前面走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便知道是易丰跟了上来。
“抱歉。”易丰轻声道。
林新月笑了笑,没再搭话。
回到贺宅,胡七和胡八已经守在门口。看见林新月和易丰回来,胡八好像轻轻地松了口气。
胡七早就迎了上来,说道:“那六个人快要醒过来了,我们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吧,要是晚了,又不知道会添多少麻烦。”
“可是,言医生的魂魄呢?”林新月说着,回头看了看易丰。
易丰猛地一惊,下意识地站好,毕恭毕敬道:
“言迎秋的魂魄不在贺宅,在路上。那个时候贺铮也没有说谎,言迎秋的确是被蛊惑过来的,当时贺家老爷子的本意应该只是想让言迎秋报警,但谁知言迎秋会自己过来。”
“可是,言医生并没有到贺宅来?”林新月重复问道。
易丰点点头,说道:“没错,她在路上也遇上了迷阵,但是她的魂魄似乎以前被修复过,简单的术法倒是不至于死死困住她,才给了她逃脱的机会。后来回到诊所后,她的魂魄又迷失了。”
林新月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听天方夜谭,如果说言迎秋的魂魄迷失在诊所,为什么在言迎秋断气后,自己当时并没有看见言迎秋的魂魄离体。
“这,怎么可能。”林新月喃喃道。
易丰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可能呢?所以,主子推断,言迎秋的魂魄应该还在她体内,只不过出于混沌状态,只需要你用纸人将她的魂魄引出来就行了。”
直到坐上返程的车,看着蜿蜒而下的山路,林新月还是有些愣神,她哪里会想到事情竟然能够发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她用纸人术法将言迎秋的魂魄引出来,那么自己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