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的发展哪里会有林新月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车子缓缓地行驶着,一开始,林新月正在专注地想事情,并没有在意窗外的景色。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进,林新月迷惘的目光才慢慢地转回到窗外。
此时的窗外早已是暗黑色,可是即便是这样无尽的暗黑色,林新月也还是能够分辨周围的景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易安之给她的那副眼镜的额外功效。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林新月警醒地望向窗外,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不远处的避雷针上,那个在移动高楼楼顶隐隐约约闪烁这的红点,正在向林新月昭示着周围境况的不一般。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新月不由地张口问道。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回答她的疑问,她的问话像是掉进了水里,根本激不起半点儿浪花。
没错,林新月在心里暗暗想到,看来她猜测的不错,自己所乘坐的这辆车,必定是在原地打转,并没有前行半步。
若不是如此,那栋高楼上的红点,又怎么可能不随着车子的移动而退后半分。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林新月又张口问道。
“嘘,别说话。”
是易安之的声音,突然在林新月耳边炸开,像是投进深水中的石子,猛地将林新月惊住。
“易安之……”
林新月的问话还没有说出口,她便察觉到,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完全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尾音消失在空气中。
不仅如此,四周安静地可怕,林新月根本听不见易安之的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若有似无的女声,却轻飘飘地传进林新月的耳朵里:“你在找谁?”
纵使林新月胆子再怎么大,这个时候身上也不由地惊起一层冷汗,这个声音对林新月而言并不陌生,即便是不转过头去看,林新月也知道,这声音来自熊茵槐。
“熊茵槐,你要做什么?”
林新月问得谨慎极了,按理说,按照她的推测,熊茵槐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会在这个地方跟她摊牌。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摆脱这种困境?
无数的问号在林新月脑海中乍现,她无助地摸了摸手上的黑曜石戒指,但是却完全感受不到从戒指中传出来的冰凉的气息。
易安之,这种危机时刻,究竟去了哪里?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你打算做什么?我还以为,我们早就说清楚了,既然已经签了合约,难道不应该按照章程办事?”
仍旧是熊茵槐那种清冷的声音,但是那种说话的语气,无论林新月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是……”话刚到嘴边,还没等林新月说完,她便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气将自己包裹。
她完全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就在这时,易安之沉稳的声音在林新月耳边响起:“闭上眼睛,不要看也不要听。”
其实从一开始,林新月就猜到自己可能是陷入某种幻境中,但是也仅仅只是怀疑,现在被易安之这样警告提醒,林新月立即闭上眼睛,她可不敢有自信自己能够对付目前的状况。
可就连林新月自己也没能想到,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下一秒,自己竟然就这样昏厥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又是白日。
熊茵槐黑这张脸站在林新月床边,没好气地皱着眉头说道:“你身体不舒服也不早点说,去病人家出诊的时候竟然昏迷,差点吓死了我。”
林新月越听这话越觉得很不对劲,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车子里遇见了意外的情况,才昏迷过去的,怎么会……
为什么熊茵槐会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站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林新月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昏倒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熊茵槐一双杏眼就差没有落出来,“你的检查报告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吧,严重贫血。”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一切和自己的记忆并不能够对上号。
林新月想了想,又问道:“除了我贫血昏倒,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
熊茵槐摇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脚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再说病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