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于丽的声音此时却变得严厉许多,只听她说道:“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去看过,一味地乱猜,只会浪费自己的机会。你还有两次机会,不要浪费。”
林新月觉得自己是彻底地泄了气,她又强迫着自己将目光集中在这些资料上。
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第六个人……
过程也很顺利……虽然得到改善……非常勤奋刻苦……比较繁琐……相互监督……
林新月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头大,这时,易丰凑上前出点子,说道:“夫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随便猜一个吧。反正除了于丽之外,都不是于丽,还是有七分之一的机会。”
如果不是在这种危急时刻,恐怕林新月都要称赞易丰的数学很好了。
可是,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林新月认命地闭上眼睛,说道:“我猜第一个,或者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
这次,于丽没有立即否定,而是反问林新月,林新月立即觉得有戏,连忙问道:“我猜对了吗?”
可是直到林新月的话音落地很久,也没有听到于丽的回答。
就在林新月和易丰面面相觑的时候,林新月清晰地听见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林新月冲着易丰点点头,下一秒,两人同时发力,面前的景象就像是玻璃似的,一片片破碎了。
原来,这才是仓库真正的模样,刚才,自己不过是被于丽给蒙骗了。
来不及多想,林新月连忙跑进去想要找到易安之。
可是找了几圈之后,林新月才悲催地发现,自己不仅仅找不到易安之的下落,就连易丰,也被她搞丢了。
就在这时,于丽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她说道:“恭喜你,答错了问题。进入我的世界。”
什么叫做她的世界,林新月有些头晕,但是紧接着,却昏昏沉沉地听见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指令。
现在起,你,失忆了。
从我两周前醒来到现在,能够重新回忆起的过去寥寥无几。
虽然朋友曾很委婉的告诉过我,我是一年前随父亲移民到A国的,两周前,在去郊区度小周末的路上,遭遇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我爸因为那场意外,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而我却奇迹般的幸存了下来。
发现我时,我爸凉透了的尸体正覆盖在我的身上,正好为我挡去车窗破碎时飞落下的碎玻璃。
我被完好无损的救出来,却莫名地昏睡了两天两夜。
等我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日夜守在床边,红着一双兔眼睛的那个自称于丽的女人,她说,她是我的朋友。
就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我知道她温暖过我的曾经。
我知道我曾经因为她的笑颜而快乐,因为她的泪水而不知所措,我能够感觉得到她对我的重要。
可是,她是谁,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和我又是怎样的关系,又为何会恰好出现在我的床边。我统统都不记得了。
我开始猜测她的身份,是医生或是护士吗?
不对,医院的待遇应该没有好到让职工自愿牺牲休息时光来照看病人的。
那么是看护吗?
也不对,一个花钱雇来的看护怎么会因为我的清醒而焕发出喜出望外的神情,要知道,我的痊愈就是她失业的代名词。
那就应该是亲人咯?一定是了,看她的年龄,应该是妹妹吧,不然为什么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在脑海中飞舞。
“你??是谁?”
那时我记得自己是这样寻问她的,带着疑惑的表情,我直视着她眼里瞬间闪过的错愕。
话一出口,于丽的脸就变得僵硬,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外星生物一样惊异的望着我,半响都不曾说一句话。
然后她用很微小的幅度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又将手迅速的贴上我的额头。
我因为她唐突的冒犯而锁紧了眉,在我还未来得及挣扎地甩开她的手时,她已经悄然的拿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她很小心的再次向我确认:“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望着她,清楚地看见她眼里流露出的恳求。我想,要是我撒谎改口说自己记得,她也会自欺欺人的相信。
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愿意欺骗她,跟不愿意勉强自己。毕竟,我不认识她,她对我而言,仅仅是陌生人而已。
“嗯。”我坚定地答道,顺带还重重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