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拖拖拉拉的出门,去生药铺里找郎中。走到半道里,忽然瞧见了一个道人,衣袍破败,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躺在一块大青石板子上,赤着脚,露着腿,蜷缩着身子,口中“呼呼”,正自大睡。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风寒天凉,只见那道人衣不蔽体,又睡在石头上,十分的可怜,心中便生了怜悯之意,就解了自己的衣袍,披在了那邋遢道人的身上。
那邋遢道人“吭哧”一声,却在睡梦中一脚把我刚皮上去的衣服给踢掉了。
我又捡起来衣袍,给那邋遢道人重新披上。
可是那邋遢道人就像是故意似的,又蹬腿把衣袍给踢掉,我不觉笑了笑,又捡起来给他披上。
这邋遢道人睡觉也真是不老实。
如此这般,一连三次,那邋遢道人突然坐了起来,盯着我“嘿嘿”直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个傻子。”
那邋遢道人敛住了笑容,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晶亮晶亮,说:“自己傻到命都快丢了,反而还说别人是傻子。”
我一怔,问道:“你是说我?”
那邋遢道人说:“你还记得我吗?”
我愕然道:“咱们认识?”
“好吧。”那邋遢道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对你多说,说了你也未必肯信。你对我有一念之恩,又有三次披衣之情,我不能不出手搭救你一次。我送你一把宝物,你回去供在自家的堂上,不可怠慢了。”
我愕然不已,看着那邋遢道人翻身下了青石板,弯腰搭臂,只轻轻地一抬,便把那青石板给揭了起来。
顿时目瞪口呆。
这具身体是个刽子手,举刀砍人头颅,一刀下去,要见人头落地,很是考究膂力,所以十分注意锻炼,两膀子少说也有数百斤的力气。但是自己清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把那千斤重的青石板给抬起来的。
却见那邋遢道人一手抬着青石板,另一只手往青石板下一摸,便拿出来了一柄刀,没有刀鞘,蓝湛湛如同青天一样,古朴沉重的刀。
“这柄宝刀叫做‘黄泉’。”邋遢道人拿着刀递给我,说:“拿着!”
因为见识了那道人的本事,知道是个奇人,当下不敢怠慢,见刀递到跟前,便伸手去接,刚接在手中,忽然觉得极为沉重,一个拿捏不住,大刀便脱手而去,直挺挺的砍向自己的双脚!
亏得那邋遢道人眼疾手快,一把抄了宝刀在手里,瞪眼喝道:“一个拿刀砍头的人,现在居然连刀都拿不稳了,我看你是该打!”
说着,那邋遢道人上前一掌打出,拍向我的胸口,我没有躲避,也躲不过去,当下受了一掌,只觉胸口生疼。
但是,刹那间,顿时又觉神清气爽,周身毛孔通透,如大病初愈一般,匮乏的力气,又潮水般涌了回来。
我不禁惊喜交加,终于知道那邋遢道人是个高人!
眼瞧着那邋遢道人又把刀递给我,忙伸手接住,这次也不觉得沉重了,抓得极牢。
杨如海正想问那邋遢道人怎么称呼,又是怎么认识自己的,那道人已经转过身,飘然而去,转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我迟疑了片刻,觉着而今自己精神涣散,浑身生力,也不必去找生药铺的郎中开药吃了,便捧着宝刀回家里去了。
到了家中,那哑女人正半袒露着身子,瘫软如泥似的躺在床上。
见我回来,就伸着柔若无骨的手要来勾自己,冷不防一眼瞧见我手中的刀,立时大吃了一惊。继而“嗬嗬”怪叫了两声,爬起来,从床上倒撞下去!
我吓了一跳,慌忙要过去扶那哑女,但是那哑女却在地上打起滚来。
滚动中,忽伸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抓挠起来,顷刻间便将亵衣扯得粉碎。
竟连自己身上的人皮也扯掉了,里面血淋淋的拱出来一头怪物,如狸猫一样,身量却如成人高低,嘴边生胡子,眼中放绿光,爪子尖锐,浑身骚气难当,慢吞吞的朝我这里爬来。。。。。。
我顿时惊得面无人色,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当做心肝宝贝的女人竟然不是个人!
此刻,我能感觉到身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内心也十分震惊与意外。
忽然,眼瞧着那怪物朝自己爬过来,我和身体内的那个魂魄又怒又怕,回想前事,自己竟然跟这样一个怪物在床上胡天胡地了一个月。不禁恶心至极,当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赶上前去,手起刀落,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