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德腊月初七,皇上在宫中设宴,那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积雪渐渐退化,却依旧还是雪白一片。
宴席上,皇上高坐正位上,皇子贵族,东夷王,西芜王子,皆聚一堂。
歌舞升平,表面一片祥和,喜悦背后却是暗藏杀机。
黑离佯装成戏师进宫,那殿中央彩纱蒙面的女子一袭大红长衣翩翩起舞,舞步轻盈优美,身姿软如云絮,双肩柔若无骨,那明亮的眼波如秋水清逸。
头上一支蓝色珠钗熠熠生辉,头上金黄流苏更是摇曳多姿。
白也苒时不时地都在找寻余苼在何处,可是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余苼,心里失落至底。
轲烈目光流转在白也苒身上,久久不移,段千墨见了,心里很是不爽,可是见白也苒一脸忧凉的神情,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却突然想起,今日,余苼并未前来,眼眸便伤情起来。
一想起那日冲动告诉她的话语,就万分悔意,莫不是她如此执着,又怎会说破。
皇上赐婚,谁又能抗旨。
白也苒无心这次宴会,以为能再见余苼一面,便满心欢喜而来,却是久久不见余苼。
洛丞相见对桌的白也苒一人喝着闷酒,便斟了杯酒,举杯道:“大将军一人喝酒,岂不是浪费这次难得一聚,也是辜负皇上的苦心,本相敬大将军一杯。”
洛家同白家不和,是人尽皆知,洛丞相无事献殷勤,白也苒本不想理,可是环顾四周,眼睛都盯着自己,也不好推辞。
提起酒壶一倒,没酒了,白也苒吩咐拿来酒,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掉,这粗鲁的行为,要是搁别的女子,岂不是有失家风。
“大将军果真豪爽,不愧是我南丘的女中豪杰,本太子先干为敬,大将军你随意。”段千影声音爽朗,笑起来也是好看,正所谓风流倜傥,不过,风流那是真正的。
白也苒喝了一杯,便觉得那酒被人动了手脚,眼前忽然模糊不清,努力撑着,晃眼见一戏子拔刀刺来,昏倒时闪过一身影,想要看清时,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只听见大殿混乱的声音。
余苼为她挡刀,是唯一能为她做的,可是这一刀,散了余苼一魂。
段千墨同段千玉赤手空拳搏斗,段千影护在皇上跟前,可是刺客都是冲着白也苒而来,自是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待御林军赶来,刺客已消失不见。
段千墨抱起倒在坐上的白也苒,急宣太医前来,白也苒无碍,奈何太医对余苼束手无策。
突然出现一白发苍苍的老者,遣出屋子里的人,看着脸色一片惨白的余苼,摇头叹了叹气说:“明知那刀不是普通的刀,却还偏偏去挡,伤在她身,休息几日便无事,伤在你身,却要你一魂。”
老者为他续命,耗了百年修为,医治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也苒醒来,已是第二日早上,见段千墨在自己床前睡着,他衣着单薄,便轻轻起身将披风盖在他身上,自己随手披了件斗篷大衣,就出了门。
御书房里,御驾前侯着五位大臣,皇上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手里的珠钗,问道:“各位爱卿,对昨日大殿上的刺客,可有见解?”
“回皇上,刺客遗留下的这支珠钗,在北流,很是受女子喜欢,殿上的刺客,莫不是北流人。”颜尚书见多识广,不免会识得这珠钗。
一旁的花太师听了,斟酌了一下说道:“尚书大人,就凭这一支小小的珠钗,就认定是北流所为,怕是有些不妥。”
皇上认同花太师的话语,便说道:“太师言之有理,怎能因这小小的珠钗,就下定义,何况朕同北流王已是多年的兄弟,如今朕的五公主又嫁于他上官家,岂会图谋不轨?”
“启禀皇上,臣有话要说。”一直都在细细思量的洛丞相,推手行礼,见皇上应允,开口道:“昨日那些刺客,并未伤及皇上,反而像是冲着白大将军而去。”
凤大理回想昨日的情形,刺客确实是冲着大将军而去,掂量了一会儿道:“此案,臣会尽心查办,还请皇上放心。”
“也好,着大理寺,刑部,彻查此案。”
白也苒赶来御书房时,恰好撞上大理寺大人,那支珠钗掉落在地,白也苒眼疾手快地拾起地上那熟悉的珠钗,问:“凤大人,怎有这枚珠钗?”
洛丞相见白也苒眼眸诧异,那语气像是质问,便在一旁问道:“这珠钗,大将军莫不是认识?”
“丞相大人说笑了,本将军从不喜欢什么珠钗,又怎会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