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牵着她的手,踏上轿撵前,晃忽间,看见了白也伊那一张悲酸又绝望的眼眸,停了停,环望四周,却是一道影子也不曾有。
白也伊躲在人群里,眼睁睁看着她踏上轿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连绵不绝,耳边的阵阵欢呼声,听得他心烦意乱。
静静地看着她消失在人群,然后转身落寞地回府。
这一生,他负她的太多,若是不顾恩怨情仇,如今,她又怎会嫁给了别人。
若是他不瞻前顾后,若是勇敢一些,若是……
人生没有若是,更不会后悔的机会。
唯有的,是眼睁睁的错过。
同是皇家娶亲,白也淳却是寒酸得很,好歹也是大家女子,身上却是只有一件绯红的嫁衣,头上唯有一只凤钗和玉簪值些钱,那还是皇后差人送来的。
为此孙嬷嬷同苏嬷嬷还大吵起来:“苏嬷嬷,淳儿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凤冠霞帔自是少不了的。”
苏嬷嬷夺过孙嬷嬷手里的凤冠,眼睛一撇,疾言道:“我不过是按照玥妃娘娘的吩咐前来伺候着,淳儿小姐要嫁的是我家王爷,你着个什么急?”
“苏嬷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孙嬷嬷请你注意措辞。”
那喋喋不休的吵闹,吵得白也淳头疼,忍着脾气,毕竟苏嬷嬷是玥妃娘娘的人,自是得罪不得:“好了,两位嬷嬷就不要吵了,淳儿按照玥妃娘娘的吩咐来就是了。”
孙嬷嬷听着白也淳话语里的委屈,上前挑了件大一些的金色珠花戴上,很是怜爱:“淳儿……委屈你了。”
“孙嬷嬷,你放心吧!这不委屈。只要能嫁给墨王爷,淳儿心甘情愿。”白也淳觉得委实有些委屈,只要嫁的是墨王爷,又有何关系。
苏嬷嬷见了很是满意收起凤冠,目光很是不屑,淡淡道:“吉时快到了,出发吧!”
话音还未落,门“吱呀”一声打开,白也淳见是母亲,含笑的眼眸瞬时沉落下来,眼眶一红,自是很委屈地落下了泪。
紧紧抱着母亲,微弱颤微的嗓音有些干哑:“母亲,淳儿舍不得你。”
“淳儿,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怎样,母亲只要你幸福,往后吃了苦,你且记住,还有母亲呢!”
听着母亲嘱咐,忽然间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不算委屈。
现下觉得,却是如愿以偿。
万茜夫人细细地给女儿梳发,含着泪水,嘴角挂着微笑,眼眸里的不舍,被微笑掩盖。
缓缓盖上红盖头,便是扶着女儿出了门。
墨王府大门处,围绕得水泄不通,很是热闹,新娘出轿,喜娘上前扶着,始出轿,出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
玥妃娘娘身着浅红色的宫装,远远看去,也像浅绛色,头上的头饰很是简约,看起来却很是端庄贤淑。
玥妃娘娘面色冷凝,一旁的皇太后,却笑得很是慈祥,看着一对新人牵着大红花,迈着平稳的步伐徐徐而入。
段千墨寒若冰霜的冷脸,丝毫没有任何表情,是张十足的冰块脸,深邃的眼眸里,却是装着忧愁。
“行庙见礼。”
“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礼成,送入洞房。”
礼仪过后,段千墨不曾瞧过她一眼,就连新房也不曾踏入半步。
到达南城门外十里处,已是酉时二刻。
白也苒心里七七八八的慌乱,眼看着就要回城了,心里却是很难安。
一声悲怆的鸣声,久久回荡天际,见将士脸色沉寂,问了问:“这是何声音?”
“南丘有一个习俗,皇亲国戚去世,都会鸣钟,一传十,十传百让南丘的人民都知道,随后会有小鸟飞到每一个角落,只要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就能听见小鸟唤他的名字,从而让人们知道他的名字。”
裴副将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便是飞来一只小鸟,白也苒一闭眼,便听见“余苼”的名字,眼泪似乎是在往心里流,变成了酸的,苦的……
瞧着快要落山的夕阳,那刺眼的光,晃得眼泪直打转,大风吹过,满地灰尘,迷了眼,再次抬头看夕阳,却被乌云遮了半。
接着便是不见一丝余晖,抬头看着乌云覆盖的天空,瞬时下起的雨滴,落在脸上,混着泪水,划过脸颊。
一旁的裴副将提醒着进城,硬是生生地将泪咽回,擦了擦脸,不让旁的人看见,淡淡说道:“这雨,说下就下,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