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眸子犹怜灼灼,噘着发紫的小嘴,泛白无一丝气血的脸上,还有些许从发丝上掉落的水珠,晶莹剔透的。
毕竟今日,只有些许阳光,连微风,都还是有些凉。
白也芙只好又拧着她回屋子换衣物。
见着那一袭浅青色的衣衫,只觉得有些灼手,心里如同一阵一阵的大浪拍得心碎,撞得心疼。
不相见,便是不会疼,那搅心的疼,轻轻触碰不得。
很是艰难得将那衣衫放到一处,那一个胖胖的小泥人从衣衫里滚落了出来。
回忆,回想以前的记忆,若是可以,怕是忘却的好,至少,现在不会这般难过。
小心翼翼地捡起小泥人,愁眉淡出一番笑颜,喃喃自语:“余苼,时至今日,我从不曾想过,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以为,我们要么在一起,要么不在一起,我都想好了,你若真的不喜欢我,我就放你走,绝不会再缠着你的……”
万千的愁绪飞上心头,脑海里无不是那日云嫣凌厉的话语。
:白也苒,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他,爱他,可是你都为他做些了什么?
:他绝情,他若真绝情,又怎会不顾自己的生死来护着你,白也苒,你凭什么?
……
她白也苒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每每想起,觉得云嫣说得很是有理,可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也罢,云嫣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也就不去计较,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
她将同余苼的回忆,藏得很是深,那些有关的,自是好好收藏着。
翻出一浅浅蓝灰色的衣衫,含着笑,掩着泪,换了身蓝色的男儿装。
一出屋子,见刘管家,自是停下脚步来,刘管家面色焦虑,急言道:“将军,老爷让你去祠堂。”
祠堂!!!
白也苒也是捉摸不透,只好跟了去。
去到祠堂,迎来的便是父亲深邃暗沉的眼眸,父亲老了,斑鬓的发苍白如雪,脸上大大小小的皱纹,到处都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细心的看清父亲的眉眼。
小时候,父亲会时不时地去北流陪她顽皮,陪她任性,总是能将她逗得“咯咯”大笑,可是长大后,就再没有那般快乐开心的日子。
父亲脾气很好,虽是对哥哥姐姐,严厉了些,可是偏偏对她,宠爱万分,就连哥哥在信里也是说过羡慕父亲对她的宠。
那时,她以为,自己远在他乡,父亲对她的宠爱,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看来,那是她错了。
“跪下,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反思,若是想得清楚了,再来见我。”
听着父亲冰冷的厉言,那摄人的目光,面若凕霜的面色,自是头一次。
大声喊住父亲,见父亲停了下来,顿了顿,鼓起勇气,还是将那句:“我不要做什么大将军。”,大声喊出来。
“你再说一遍。”
看着父亲凌厉的目光,心头一颤,嗫嚅着,还是将哽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下了肚。
眼看着父亲走近,搬来垫子徐徐坐下,面色缓和了些,眼眸也温和了些,便是说了些道理。
道理她自是懂,可是,她觉得累了。
当初,余苼也同她说过,他怒目的神情,她还记着。
他说,身为大将军,却没有做好大将军的职责,你怎对得起皇上对你的期许,南丘百姓对你的信任。
天下已然太平,自是不再需要她,何况那些勾心斗角,着实不适合她。
“苒苒,你可知朝堂上,有多少人盼着我们倒台,又有多少人,想除之而后快。”
“且不猜测君王之心,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白氏一族,世代护主守江山,父亲老了,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哥哥做了吏部侍郎,家族兴亡,就系于你一身,莫要让父亲失望,让列祖列宗难安于九泉之下。”
父亲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白也苒自是听得明白,如今也算是明白了洛川的一席话,点了点头回答:“父亲,苒苒明白了。”
大哥大婚那日,收到一封信,见是关乎小月的性命,便是匆匆出了府,她也恼自己,怎么就给忘了。
一路赶到红枫林,见是段千墨,她也是楞了,顿了顿,问道:“这可是你写的?”
“小月呢?”
“你若是签下这一纸契约,本王自是放了她。”
她也是诧异,不知何时,竟连段千墨都变了,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