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语气温和了,之前的话也让她觉得欣慰了,可是早前的那不甘的情绪却没有完全压下去。就在他走了几步之后,她轻轻地问了句:“你动心了吗?你……”爱上她了吗?」
一身素白衣裙,只披了一件斗篷,那帽子遮住了容颜。她悄悄地从太后的慈宁宫里跑出来,只因心下不宁,感觉有事要发生。
在往景阳宫里赶的时候,却遇上林萧行色匆匆,脸色肃然,连忙上前询问。
琉璃与林萧素来交情好,林萧自然不会瞒他什么,悄声把凤栖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了她。她听后也是大吃一惊,随后心下一沉,只想立刻见到皇上,希望可以宽慰下他的心。
可是如今她却被拒之门外,心中一阵剧痛,她从来没有想到,阿满会不愿见她!
凝立在院子里,鼻尖全是闻到的血腥味,这里本来繁华的宫殿,如今却悄无人声。尽管那些尸体早已经有人来收拾了,可是也依然无法抵挡住那冰冷的气息。
那紧闭的门,把她关在外面,就像两人心里的那扇门一样,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一心通透。
琉璃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觉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连那膝盖都弯不过来,僵硬地无法动弹,可是里面那个人却依然心狠的不出来。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那熟悉的俊颜,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琉璃的眼前,她眼中一亮,上前两步,脚趾揪心地疼,是站得太久了。
可是那个从门口走出来的人,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缓缓从她身边走过,神情恍惚。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一种神情,那个表情叫做——脆弱。
“阿满……”轻声呢喃。
聂初昊停下,愣愣地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清浅?你怎么还在这?”
琉璃悲从中来,眼睛开始酸涩起来,一种委屈源源而来,刚想细细诉说一番,指望得到他的安慰,可是他却已经转过了身。
淡淡地说了一句:“这里危险,快回慈宁宫去吧。”
然后,只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琉璃直接愣在了原地,好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浑身凉透到心底。她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等他,他出来就只给了这么一句?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被她的阿满这么对待!
轻扯起裙摆,立刻朝那个远去的身影追去。紫色的衣袍随风轻轻扬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警觉的聂初昊回过头去看,见仍然是她,一脸的汗。
于是停下了脚步,等她说话。
琉璃在离他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下来,平复了下微喘,才幽幽道:“阿满,你没事吧?”
聂初昊只是摇了摇头,挑了下眉,此刻他已经不再如刚才那样的恍惚,恢复了原来冷凝的神态。只是片刻,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之前的那些脆弱似乎只是别人的幻觉,从来没有存在过。
见琉璃没有别的话要说,聂初昊清冷而低沉道:“不早了,你回去吧,要为朕保重自己!”
这句话终于让琉璃心口一暖,之前的那些等待与刚才的拼命追逐,都值得的。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所有,不求得到回报,只求可以得他一丝怜惜。
“朕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了。”再次转身,起步离开。
明明语气温和了,之前的话也让她觉得欣慰了,可是早前的那不甘的情绪却没有完全压下去。就在他走了几步之后,她轻轻地问了句:“你动心了吗?你……”爱上她了吗?
后面那句,她没有敢问出口。
她可以接受他对慕容悠的动心,却无法接受他爱慕容悠,所以她害怕那答案。
聂初昊似乎脚步缓了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依然笔直地往前走,似乎没有听到。
可是琉璃知道,他听到了。凭他的武功,自己说得再低声,他也会听到。
心下却也松了口气,那个答案会让她觉得心慌,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承认了,她会嫉妒,不承认,她又觉得他在骗她。
这一阵子的事,好像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她亲眼见到在那个夜晚,慕容悠出现后,阿满的眼里是震惊和……心痛。
林萧他们那样恳请他动手,却依然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一点点杀气,只有不忍和痛苦。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忍,心痛,只有一种原因:他动心了。
慕容悠举剑自刎的时候,她的阿满眼里再也没有自己,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