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悠蹙着眉,轻轻摇头:“夜华此人不是寻常人物,就从他拥有一个暗门来看,这人心思就难测,而且还有白楠这样的人物辅佐于他。我们在白楠手上都逃不了,何况是他?所以要从他这里下手,实在不容易……”」
忽然,慕容悠转过头来,急切地朝紫鹃招了招手,眼神中带了欣喜。紫鹃心中也一喜,主子是想到什么计谋了吗?
她快速走到慕容悠身旁问:“主子,可是有什么对策了?”
慕容悠却摇了摇头,警觉地环视左右,见不到外人,拉了紫鹃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低声道:“在踢我呢。”
那张不施粉妆素净的脸上,逸出了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温柔笑意。这个笑容,是自从被劫持出来以后,紫鹃所看到的最真最美的笑。
摸在那里的手,仿佛真的动了一下,紫鹃惊喜道:“真的也,我感觉到了。”
“嘘!”慕容悠连忙示意她小声,紫鹃按住自己的嘴巴,却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意,这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唯一值得开心的事。
主子对这个小主子有多重视,她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慕容悠轻轻的声音里,带着早已下好的决心。这个孩子如果能感觉到动了,很快就会要显肚了,所以必须要尽快离开。
紫鹃却甚是忧愁,现在两人被囚禁在这,若主子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如何不被外人知道呢?尤其是那夜华,这可是太子府啊。
想到此处,紫鹃就慌了心神,不自觉地说:“主子,奴婢想主上定在来的路上,他一定能救出咱们的。”本以为这样的话可以稍作安慰,可是话刚出口,紫鹃已经后悔了。
因为慕容悠的表情,像冬日河流上结得薄薄的冰层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仿彿瞬间全要裂开了。
她别过脸,不再看向紫鹃。
紫鹃心中惊慌莫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之前在宫里,主子身上发生的事,自己都一清二楚。这一路以来,主子从来没有提过主上的名字,可见对主上早已经冷了心,绝望了。
她怎么就这么不动脑子的,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呢?
良久,慕容悠才幽幽道:“紫鹃,以后你我不用主仆相称了,就当是姐妹吧。还有,算我恳求你……”
紫鹃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急声道:“紫鹃错了,以后再不在主子面前提他。主仆有别,主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紫鹃永远都是你的奴婢。”
慕容悠转头瞅她,知道对紫鹃来说,主仆的身份,早已根深蒂固地植入了脑子里,一时是无法更改了,许久,向她缓缓伸出了手。
紫鹃一把握了,低声中带着点哭音:“主子什么都不必说,奴婢都明白。”
是啊,这世间还有谁比紫鹃更明白她的处境,她的心?她们一起患难,一起被劫,一起到了这个陈朝的国都,以后还会有很多事发生,她们都会在一起的。
在慕容悠的心里,紫鹃早已经成了家人,不管是什么计划,那计划里都有紫鹃存在,她绝不会把紫鹃丢下不管。
两只白皙纤弱的掌握在一起,越握越紧。
雪纷飞,花坠泪。
秋风瑟瑟,虽然没有到下雪的季节,却也赤寒阵阵。寒的又岂是这天气,更是人心。是因为即将要进入冬季,秋天要过去了吗?
云朝皇宫的往事,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是却依然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那人的绝情,早已经寒了她的心,再无一丝余温。
聂初昊,你仍是天地间心志强弩的宝刀,可以披荆斩棘,带着你的清浅,坐看天下;而我慕容悠已非雪月魂魄红颜纤手,对你再无牵挂。
既然阴差阳错,离了那皇宫,就再无回头之意。早在久等不到他的救援的时候,将那对他入骨的相思,辗转成灰。
唯有一点年怀感恩的是,当日他没有赶尽杀绝,硬要绝了腹内的小生命。这是她对他剩下的最后一点感怀了吧。
这单薄身躯内,心碎了一颗,仍有一颗。
那一颗心虽小,但过了三月,已经成形了,跳动得如此剧烈,没人能遏制它的生机,似乎等不及了要与他的妈妈相见。
这么一颗强韧的心,会是个男孩吧。只是,她比较希望是个女孩,因为它生来就身份特殊,如果是男孩,有朝一日被发现的话,那么就是灾难降临的时刻。
若是女孩,则可以简单多了,无论遗传了谁的面容,想必都是漂亮美丽的,将来定能找个如意郎君,爱她如生命。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