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并没有发现女儿的不妥,见她能如此坦然地谈及皇上,不由多嘴问了一句:“小悠,你和皇上……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小悠?”
慕容悠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眼前全是一张张担心的脸,看了看四周,躺在莫言的怀里,而位置没有变动,还是在之前的屋子里,原来她不过是晕过去片刻。
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不想醒来。如果不醒来,她还可以骗自己那些都是假的,那躺在皇陵里的尸骨,不是紫鹃,她那最亲爱的妹妹。
紫鹃,我说过一定要让你没有事的,姐姐食言了。
一千次一万次的后悔,她当时为何要让紫鹃一个人下山,尽管她的初衷是想给紫鹃找一条生路,可是却给她找了条死路。
如果紫鹃没有离开,那么大哥就能一并把她也救回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眼睛闭了又闭,却干涩得再也流不出泪来,只有心头那巨大的悲痛在蔓延,直至蔓延到全身,痛得浑身都像针扎一样。
“阿路,不要难过,如果她是你真正在乎的人,她知道你这么难过,走得也不会心安的。”莫言心疼地劝解。
翠红也连连点头,从女儿之前的昏迷,和现在这样痛苦的样子里,她已经知道,那个代替小悠死去的人,一定是与小悠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些劝解,都无法听进慕容悠的心里,因为没有人知道紫鹃是谁,没有人能了解她与紫鹃的那份感情,那种谁也离不了谁的感情。
她们同生共死,同患难,她们经历背叛与和解,她们一起被劫持,她们一起杀人,她们相互扶持,她们结拜,她们同走雪山,她们……
好多她们一起做过的事,那些都已经刻在了心上,再也磨灭不了。
可是那人呢?如今在哪里?眼睛闭上,再睁开,再也看不见她啊!
晶莹的泪终于从闭上的眼里落了下来,留下长长的痕迹。在场的人再没有人说话,静静地陪着她祭奠那逝去的人,陪着她哀悼,陪着她伤心。
墨香紧紧地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轻轻地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看着这个日益思念的小姐,那么悲凉那么痛心地躺在那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林远环住墨香,心里也沉痛异常。
在这里,除了慕容悠,只有他知道紫鹃是谁。他是暗卫头领,而紫鹃曾是他的下属,他又怎会不知道紫鹃是谁呢?
他并不知道,那个代替慕容悠死去的人竟然是紫鹃,念及以往相处的情景,不免黯然。
莫言把慕容悠抱了起来道:“不管如何,先把阿路送进房里吧,这样说话总不是回事。”
等把人轻放在床上后,让她坐着,上身挨着床头靠枕,下身盖上锦被。
见她眼睛仍旧闭着,莫言只好叹了口气,对翠红他们说:“伯母,我看还是让阿路一个人静一下吧,现在她的心情应该很难平复。我先带你们去客房可好?”
翠红却摇摇头:“莫公子,你带他们去吧。我留在这儿陪着她。”经历了那场痛彻心扉的浩劫,她仍然心有余悸,只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底下,陪着她一起痛。
莫言几人相视了一眼,都默默点了点头。谁也没办法可以去拒绝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更不会去打扰她们母女久别的重逢。
等房间恢复宁静,翠红才轻轻地缕开慕容悠额头的头发,却看了之后更觉心疼。昔日的风流依稀还剩几分,脸却瘦得不像样了。而她的肚子又那么大,看起来分外揪心。
“小悠……”眼睛一红,几乎哭起来。
慕容悠幽幽地睁开眼,转头看过来,长长青丝缓缓拖曳过肩膀:“娘,不要难过,我没事。”
翠红坐了下来,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手轻轻地,轻轻地摸到了她的肚子,感受着那处的滚圆,柔声问:“安胎药都按时吃着吗?”
“嗯。”慕容悠低头,也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突出的小腹:“宝宝很乖,不怎么踢闹。”自从到了桃源镇,生活安定下来后,宝宝很安静,也很健康。
翠红叹道:“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你呀可踢得我凶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孩,生下来是个漂亮的女娃。”
慕容悠凝视着头顶慈祥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遗憾,古时候的人不都是重男轻女嘛,在相府生个男孩要比女孩好过一些。
可是翠红的脸上除了欣慰和疼爱,没有遗憾。心中感动,可是又想,自己其实早就不是翠红当年十月怀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