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洒在地面上。

白色的光芒中还有颗粒在空中飞舞，一个一半黑发白面、一半白发黑面的短发少女和少年对峙着，微风轻轻扬起她的头发，唯美而又妖异。

月光很美，美的让袁牧野失神，甚至有些分不清环境和现实。

面前的少女在月光的衬托之下竟然变得有些仙气缭绕，虽然她的脸因为魔化变成了黑色，但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仙气”。

难道这就是小仙女吗？

“我不是小泡泡。”两人沉默了半晌，刘雨辰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袁牧野一时间没有听清，歪着头看着刘雨辰。

刘雨辰倒吸了一口气，看起来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压着脾气道：“我说，我不是小泡泡。”

袁牧野的眼睛转了几转，仔细的考虑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余光瞟到躺在地上意识不清的苏雯雯，突然间好像懂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手。

“你是想说苏雯雯是小泡泡？”

“没错。”

袁牧野一拍脑门，头有点晕乎乎的，这信息量太大了，他脑容量有点小，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可你这么说也是空口白牙啊，神魔大战过去都几万年了，你说那小傻子活了几万年？”

刘雨辰的神色黯然：“也是没有那么久，信不信全凭你，这些事情也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时过境迁，确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她就是当年的小泡泡，但我五百年前的的确确是打碎了水晶棺把她救出来的。”

袁牧野皱眉。

这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话，如果只是想骗他的同情和怜悯，大可不必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而且是圆不上的谎。

思虑再三，袁牧野还是选择了相信刘雨辰，不管是因为苏雯雯以前的悲惨经历，还因为她们两个照射到月光后，仍然坚称自己是人类的模样实在是太打动人心了。

可就算袁牧野决定了要帮他，他的好奇心还是难以平复：“那你们两个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刘雨辰叹了口气：“我是因为贪心，雯雯的话，我推测是因为那个想要吃掉她的魔人的特殊能力，比如血之诅咒什么的。”

苏雯雯当初是怎么半魔化的，现在根本无从考证，只有那个魔人知道，但那个魔人已经死了，关心这个也没有用，但刘雨辰就不一样了。

“贪心？我觉得你很好啊，为什么这样说自己。”袁牧野挠了挠头。

“我生在两千年前，秦王还没统一六国之时的一户穷人家，又是个女儿身，在街边卖豆腐为生，可那街上的恶霸欺凌我父母，想要侮辱我，我不从，他们就杀死了我的父母，我侥幸逃脱去报了官，无奈那时候天下大乱，官匪一家，我被打了二十杖，关进了大牢。”虽然事情已经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刘雨辰眼睛里的恨意却丝毫没有消弭，“因为我的执念太深，一个魔人找到了我，给了我力量，和我定了契约，于是我把这些人都杀了，那时候人命如草芥，那些恶霸和狗官的消失也没有人注意。”

“这……也不能全怪你吧。”袁牧野自觉挑起了人家的伤心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

“杀了那些人以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一向是弱肉强食，我开始渴望力量，可给我契约的魔人能力终究有限，人死后的灵魂都要堕入轮回，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是他给我力量，我死后给他灵魂，可他满足不了我的欲望，于是我违背了契约，杀死了他。”刘雨辰看着袁牧野。

她的眼神让袁牧野有些不寒而栗。

“然后的结果就是，我继承了他的魔力，从一个人类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只要照射到满月的月光身体就会发生改变，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世上的事情很难分清善恶是非，袁牧野自觉自觉没有那个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评判一个人，但不由得对面前这个姑娘产生了一丝丝的怜悯：“不管苏雯雯是不是你日记里的那个小泡泡，我都愿意帮你们。”

说了这么久，刘雨辰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袁牧野在这个时候答应了她，顿时有些喜出望外。

“你……真的愿意？”她迟疑了一下问道。

袁牧野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我想相信你们，我觉得你们不是什么坏人。”

“就算你听了我的故事，听我一介弱女子杀了那么多人，还杀了自己的恩人，你也觉得我不是个坏人吗？”刘雨辰越发有些看不懂面前的这个少年了。

袁牧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