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万里,杳无人烟。除了野果还是野果,这个吆喝着要去搏一个海阔天空嗷一嗓子的少年,连野兔都抓不到。
顾辞捡到他的时候,他晕倒在路边,整个人面黄肌瘦的,军中大夫为他把脉,才见这少年瘦骨嶙峋皮包骨头……
后来,小八就在顾辞军中赖着不走了,怎么赶都赶不走。加之少年天性活泼自来熟,没几日就一口一个“大哥”的,混了个人见人爱,竟纷纷开口向顾辞求情让人留下。
说道这里,顾辞停了一下,端着时欢的手腕看了看,见药膏已经干了,才将挽着的袖子放下,收了小几上的药箱。嘴角抿着,眉眼微垂,难得情绪外露的样子。
听着顾辞说着以前的旧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故事里的少年和彼时自己在林中见到的那个人联系起来。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似乎已经死在了某个未知的时刻,留下的兴许不过就是某一具躯壳、某一个无法放下的执念。
隐约猜到这个故事定然足够沉重的时欢,低声叹了口气,“后来,你便让人留下了?”
“嗯……”顾辞点点头,“彼时是在胶州战役之前两年,边疆时有敌寇骚扰,我也顾不上他,他是林渊带着的,一边训练,一边打仗,就这么……就这么成长了起来。”
满腔将军梦的少年,就这样一手提缰绳、一手握长枪地踏上了他的将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