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晌午,宫中的赐婚圣旨都未到。
难道是皇上改变主意了?
又或者是昨儿是宴深的一场恶作剧?
显然前者的概率更大。
宴深那样的性格,只会杀人,不会愚人。
犹豫一番后,卫芫荽拿过昨夜写好的,招聘小厮的告示走了出去。
毕竟和七王府的婚约究竟能否正常进行,丝毫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在江安长街活下去。
银子,永远比男人更让自己有安全感。
有了银子,即使难过也是可以去绥安的任何一个地方难过的。
山川河流的美丽壮阔前,难过也许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没银子,只能在江安长街难过。
看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这般的街道,人群,生活,越看越难过。
这就是卫芫荽支棱的原因。
目前望春食肆仅有二十人不到,客流量一旦增加,便无法运转开来。
且小厮招进后,还需要培训,分工,彼此磨合,所花时间只会长不会短。
因此卫芫荽将它列为最紧急的项目。
和别的店肆不一样的,是望春食肆的小厮只招女子,不招男子。
人是一切的基础,在彼此未作了解,相处产生感情的链接前,银子便是最具吸引力的东西。
所以卫芫荽开出五两的月钱。
这是一个高于市价两倍之多的数字,因为只有吸引到食肆谋差的人越多,食肆对于人的选择空间才越大。
“一月五两银子!这卫芫荽得是傻子吧?”
“一个倒闭的食肆,你觉得真有银子发月钱?”
“你难道不知道卫芫荽那个不要脸地将卫府洗劫一空,然后去当铺当了银票?”
“卫府算什么!七王爷要娶她这个消息你不知道?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见过哪只凤凰在意五两银子的?”
“如此歹毒之人,你们当真相信她肯开出这么高的月钱吗?”
“这卫府后继无人啊,都需要女子出来抛头露面了,唉。不知道七王爷知道后作何感想?”
告示一经贴出,食肆的围观者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场面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月钱太高了。”
“若是当真给五两月钱,那可太好了。”
他们的谈论卫芫荽自然都听到了,她站在二楼,望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寻找着她想要招的人。
很快角落处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进入了卫芫荽的视野当中。
婴儿一直在哭,她的面色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衣服破旧,缝满了各个颜色的丁,却洗得干干净净。青丝更是挽得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个凑合之人。
她的目光一直锁在望春食肆的告示上,一会儿朝前走,一会儿向后退。
去和不去的向往与挣扎裹胁着她。
显然还未斗争出结果。
“将清晨,我做的糕点给她送去,顺带问问是否愿意谋这份差事。”
卫芫荽犹豫后,开口说道。
她猜测孩子之所以哭闹不止,应该是饿了的原因,因为他的嘴一直在找寻什么。
媚儿回来时,身后跟着怀抱婴儿的女子,她有些羞涩地看着春俏,“请问是在这儿登记信息吗?我想到望春食肆谋差。”
“当然。”
春俏点头,粲然一笑。
“史寡妇,你丈夫刚死,你就出来抛头露面,你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居心?当然是勾引别的男人了。”
“望春食肆啊,也只能招你这种不要脸的傻子了。”
“你们懂什么,万一就有人好寡妇这一口呢?”
围观的人群立马哄然大笑,史珍香的眼睛雾气漫溢,但她咬着嘴唇,愣是没让泪水滑落。
卫芫荽都看在眼里,她迎了上去,站在那个对着评头论足,格外起劲的老女人面前,冷笑道,“都说比吃一坨屎更恶心的事情是吃两坨屎。我一直很好奇,那比吃两坨屎更恶心的是什么。”
卫芫荽的话让老女人觉得莫名其妙,在她看来,卫芫荽一定是疯了,否则如此有味道的话,她一女子怎么说得出口?
不等她开口,卫芫荽继续说道,“现在我总算知道答案了。是你开口说话。”
她赤裸裸的嘲讽与挑衅令老女人怒不可遏,“你!”
“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