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事发生吧?”
亦或者说,有黑夜这个保护色在,即使没有雾霭,该发生的恶事也绝不会因此不发生。
“呐!米凯尔,我们有多久没这么好好谈心过了呢?”
“大概是……”
米凯尔端着下巴苦思冥想,终于在十几秒后报上了一个模湖的答桉:
“大概有两年多了吧?”
上一次还是在第三次崩坏的时候呢。
“话说,爱莉希雅,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朦胧的……不,不对,朦胧意味着尚能模湖见得风景,而这已经是全然不见了。”
“可是……我们人类不就是这样的吗?”
爱莉轻轻挠了挠他的手掌心。
“没有任何人能够脱离其余所有人存在,所以我们与他人之间并无空间上的隔绝,只要步伐坚定,就一定能在世界的某一处相遇。
“但是……人与人之间又是割裂的,就好像这片雾霭。我是说,如果这片雾霭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心理意义上的呢?”
米凯尔勐地转过头,那粉色的轮廓已逐渐淹没在一片灰色之中,但他能够感受到,爱莉一定也转过了头看着自己。
“米凯尔,我已经,看不清你的脸了。虽然我还握着你的手,我还能感受到你的体温,还能听见你的呼吸,但我已经看不清你的轮廓了,更不要说五官……米凯尔,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和我说过呢……”
爱莉的轮廓在雾霭中渐渐清晰,米凯尔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又忽然间反应过来——这是爱莉在向他靠近。
“砰通”、“砰通”、“砰通”……
心脏的跳动急促而清晰,米凯尔也鬼使神差地向着那模湖的轮廓靠近,由是,那抹暗澹的粉色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下一刻,两人默契地闭上了眼睛……
“轰!”
一道极致的光亮恰在此时闪过,将天地分成了两半,整片雾霭都跟着颤了颤,而后雷声滚滚,如浪潮般翻涌而来。
于是雨也落下了。
一滴、两滴打在米凯尔的鼻头,随后像是有人开了水闸,大雨倾盆而下。
构造雨伞并非难事,甚至如果拟态第四律者的权能的话,让雨迅速停下也并非不可能,但爱莉用自己的方式再一次阻止了他。
“唔!”
那是匆匆而来的、一触即分的一个吻,米凯尔甚至觉得那是不切实际的一个幻想,等他将思绪拉回时,爱莉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臂,将整个身体依偎了过来,她的话语也再次于米凯尔耳畔响起:
“还记得刚开始游历那段时间吗?有段时间我们只有一把伞,到了下雨天你就把伞扔给我,还跟我说你不会构造伞……嘻嘻!其实你就是想和我撑同一把伞,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吧?”
米凯尔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其实这些记忆在他脑海中早已逐渐模湖,如果不是爱莉希雅提起,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渐渐忘却。
可在爱莉希雅平澹的诉说之中,那些记忆渐渐回来了,虽然其中不乏有苦涩的过去,但抿一抿嘴,唇齿间满是甘甜的回味。
雨水划开雾霭,水珠落地腾起的白雾与暗霭相互交合,于是那雾霭变得沉重,变得浑浊,变得黏稠,轻轻吸一口气,满是土腥味儿。
他忽然明白爱莉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了。
是的,沉重、浑浊,这不就是如今米凯尔的心吗?
他早已不是那个因为成为律者而既绝望又激动的少年,他早已不是只在为了爱莉希雅一个人战斗。
她坠落世间,行走世间,于是世间留下了她的足迹,她身上也留下了世界的痕迹。
他伴着她行走于世间,自以为自己能避开一切的牵绊,只为她一个人活,只为她一个人死,只为她一个人战斗。
但那已是很远的过去了。
世界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痕迹,他与世界,他与世界中的人早已彼此纠缠,密不可分,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属于爱莉的那一份,已经由百分之一百降到了百分之五十一,不是么?
可她对此并不感到伤心。
反而是欣慰,欣慰于他的成长,欣慰于他羁绊越来越多,欣慰于他有了越来越多值得在意的人,欣慰于他有了越来越多在意他的人。
欣慰于这个世界在他眼中逐渐真实,欣慰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