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而过,投向桌边卡莲的手办……
是的,他很享受现代的生活,更高的科技,更多的乐趣。但享受并不意味着适应,并不意味着快乐。
想要适应崭新的生活,就必须要对过去的自己有一个处理。
或许是切割,或许是接受。
做不到这些的人,就只能停留在过去,无法自拔。
但与过去的自己切割,或者接受过去的自己,从而走向未来,融入未来,这真的困难吗?
当然困难,但并不是做不到。
可能需要花一些时间,可能需要忍受一些阵痛,可能需要短暂或永久地失去些什么,但是并不是做不到。
他只是不想做、不愿做、不敢做罢了。
因为一旦他选择迈向未来,就一定要放弃他五百年来唯一的真愿,或许对于他本人来说,这样的选择会让他更轻松一些,但他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
那唯一的真愿,是他可以抛弃一切只为获得的唯一,又怎么能为了他奥托·阿波卡利斯自己……呵,接受未来,走向未来,多么好听的言语,但也只不过能让他收获片刻的轻松。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恐惧的东西就是死亡,而唯一能给予他永恒的安宁与轻松的,也是死亡。准确来说,是为了达成那唯一的真愿而迎来的死亡。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呢……啊对对对,他奥托·阿波卡利斯,不就是一个自私到无可救药,只为了拯救一个她自己或许都不接受这样的拯救的人吗?
“所以,我的老朋友,我有时候还真羡慕你啊……”
他的目光从卡莲的手办上移开,落到了一处早已泛黄,但又保存地相当精致的相片上。
相片中有四道人影,他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两边,而她与那位“老朋友”站在中间。
她手中抓着一张样貌夸张的半脸面具,身上披着脏兮兮的斗篷,嘴角却挂着胜利者一般骄傲的笑容。
奥托盯着她的笑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把视线放到了那位眉眼抑郁,神色复杂的老朋友身上,又很快滑到了“他”身上。
“啧!”
不,应该说是“她”才对。
奥托放下游戏手柄,将双手平摊在桌上,似乎捧着什么。下一刻,一阵光芒闪过,一个金色正方体出现在他手中。
奥托漫无目的地把玩着这个毫无可玩性的正方体,就好像是在玩一颗魔方。
于是,五百年前发生过的一切记忆不由分说地涌出,奥托皱了皱眉,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
“羽渡尘……”
不行,他越想越羡慕了。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的副作用,对于很多人来说是避之不及的灾难。但对于一个拥有无法割舍的沉重过去的人来说,反而是使她能够轻装走向未来、接受未来的助力。
这恐怕就是神州人所说的,“因祸得福”吧?
奥托一个人枯坐了许久,直到窗帘缝隙渗进来的光线都改变了方向,甚至连颜色都改变了,他才按了按桌上的红铃。
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房间内的窗帘向着两边打开,露出半悬于血红色云海中的夕阳。
在他身后,门也被轻轻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将一个高脚杯放在他手边,而后轻手轻脚地倒上小半杯红酒。
“主教大人,今日的事务琥珀都帮您处理完毕了,记录也全部上传到终端,您需要检查一下吗?”
奥托并未回话,而是用手掌托起高脚杯,将殷红的液体对向夕阳,眯着眼直视那折射而来的光线。
“哼……”
奥托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琥珀,德丽莎把第三律者和k423都带回圣芙蕾雅了?”
奥托的思路跳转得有点快,但琥珀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她毫无感情地回答道:
“是的,他们甚至没有过多地限制第三律者的自由,但又在她自愿的情况下在她的心脏中装上了微型炸弹。”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托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连连摇头道:
“德丽莎啊……德丽莎……这就是你和塞西莉亚坚信的东西么?既口口声声说要相信爱,但又不得不以冷血的手段来实现这份爱。所以,冷血就成了既成事实,那和单纯的冷血,究竟又有多少区别呢?”
琥珀站在一旁,毫无反应,让人甚至怀疑她是否有听觉。
至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