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灯下的影子,对方是个身高与她相彷的女孩儿,听声音,年纪或许介于她和米凯尔之间。可这个女孩,或者说她背后的团队显然极为老练,根本没有给芽衣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她被要求以一秒一步的速度走着,这样既不至于磨蹭在原地,也不至于让她遇到遮蔽视线的阴影时可以加快速度逃跑。
脑袋不允许转动,本就昏暗的视线受到了进一步限制,再加上在巷子里七转八绕,她早就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至于所谓的用语言吸引注意力,芽衣当然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回答。而若是她说话声音高一些,枪口便立马抵上来作为警告。
对方既然采取了绑架的方式,必然是要以她为人质,向她身为me社社长的父亲寻求什么。所以,如果从绝对理性的角度来看,那手枪其实是一种无意义的威胁。
既然要杀她,当街给一枪就好,绑架了再枪杀,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她也不能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地挑衅,能做出绑架这种事的,一般也不是什么理性之人,要是触怒了他们,就算不致死,对着她的四肢开一枪还是无伤大雅的。
所以,偶尔停一两步,表现出微弱的抗拒,是她唯一能做到的挣扎了。
虽然这也不过只是拖延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就算米凯尔再怎么神通广大,也追不上来……唔!
芽衣的脚步又停在了原地,不出意外地手枪再一次不客气地抵到了她的腰上。
可是这一次,身后的女孩没有出声催促。
前方巷子的阴影中飘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巷子狭窄,几乎只能容两人并肩行走。芽衣的肩膀被按住,而后硬生生向左边一推。
看来身后的那个女孩是打算避开眼前的行人了。靠右不光可以让开身位,减少对方的关注,还可以顺便隐藏自己右手持的手枪。
可诡异的是,当那脚步声明显到与二人几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时,脚步声的主人反倒立定不动了。
今晚是新月,光线条件本就不好,小巷内既没有路灯,巷子两旁废弃的高楼又投下成片的阴影,再加上唯一的光源,那轮新月正被乌云遮着,即使瞪大了眼睛,身为绑匪的少女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大,但又算不上特别健硕的身影。
她咽了口唾沫,已然是预料到了什么。
芽衣也张开下颌,缓缓吐出一口气。
下一刻,月光擦着乌云的缝隙落下,整个世界稍稍敞亮了那么一刹那。
“啪!”
消音器让枪声变得低微,甚至还不如弹头砸入水泥墙带来的声响大,却也足够在悠长的小巷中回荡许久。
少女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只是她扣动扳机的工夫,面前的男人便完成了将芽衣拉开,顺手握住手枪的消音器,别到自己腰侧这一连串的动作。
没错,当故事中出现手枪,那它就非开火不可,但开火不意味着命中。
子弹划破了男子男子西服腰侧的面料,或许还划破了他的皮肉,但那也根本无所谓,顶多算是擦伤。
少女年纪虽轻,却也是有多年任务经验的佣兵了,见此情景,她根本没有试图与面前的男人角力,更不会因为紧张盲目扣动扳机清空弹匣,她的应对,至少在她自己看来堪称完美——
她第一时间松开手枪,只在按下弹匣解脱钮上浪费了不到零点一秒,弹匣自由下落,又正好被她握在掌中。她迅速后退,左手抽出了别在后腰上的另一把手枪——因为长度限制,这把没有装消音器,多少有些麻烦。但是这自然有别人头疼。
到此为止,她才刚刚听到右手腕表上秒针的第一下跳动。接下来,她只要将枪持握在腰侧,便可以凭借着无数次射击的经验将那个男人击倒。
而对方手里有什么呢?她在先前就观察了很久,从这个家伙付账时的情况来看,他全身应该并未携带枪械。唯一的风险在于她遗留下的那把枪,虽然卸去了弹匣,枪膛却里还有一颗待击发的子弹。
但少女并不害怕,她外套内还套了块防弹插板,这个距离挡下经过消音器削弱的帕拉贝鲁姆弹轻轻松松。而她带着me社的大小姐绕了这么久,他能追上来,气息想必也散乱了,心跳更不用说,再加上如此昏暗的光线,她不认为对方会瞄准她躯干以外的部位。
可事实并不能如她所愿,她确实抽出了枪,但还来不及将枪口对准面前的男人,后者便像早有预料一般将她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