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冰冷的井水抹了把脸。
屋外一片寂静,太虚山的晨练开始的比圣芙蕾雅的早读还要早许多,所以时间上还绰绰有余,况且她本就不需要参加太虚弟子必须要打卡的锻炼,完全可以烧一锅开水好好洗漱一番。
只是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心情而已。
再说,相比于暖呼呼的温水,显然是刺骨的冰冷更能让人清醒吧。
将毛巾绞干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芽衣推开屋门,山顶的凉风带着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远远驱散不了芽衣心中的迷茫。
“呼……”
胸膛起伏之间,将体内积累了一晚上的浊气与山间的云雾互换。头顶的天空不是梦中的青蓝色,而是被包裹在浓浓的夜幕中,只有东边泄进的一点点光将彼处的天空与灰色的云混成了一种颜色。
离日出还早。芽衣走回屋内,再捧起少许凉水拍在脸上,思维确实顺畅了不少,至少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不,是现在能够做什么了。
从装扮得古色古香的冰箱中依次取出昨晚要来的土豆、胡萝卜与黑胡椒。又将同样是昨晚要到的厨具一具具摆了出来,全部检查完毕之后,她将剥完皮的土豆上锅加水清蒸,水开后,她从中舀了一些出来,混入冷水,控制温度,然后和酵母一起和入面粉。
如果是琪亚娜的话,应该已经能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吧……一想到这里,芽衣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了。
可惜……
待到屋外的空气逐渐变得喧嚣,芽衣将成品包在油纸里,再把油纸包裹在棉服内,一路小跑到太虚山边的一处小径上坐下。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满是隔夜的露水,坐久了之后,很快就有一股湿漉漉的凉意顺着尾椎骨向上攀升。
身后是空气喧嚣而热闹,眼前的云海却安静得连一点波浪都未曾掀起。
困意在不知不觉中卷土重来,芽衣还未看到云海间的日出,脑袋就不断向下点着,直到陷入了无梦的酣眠之中。
…………
“嗯……啊呜啊呜啊呜……唉,自从老陈两口子没了之后,他家包子的肉馅是越来越少了,价钱还涨了五毛……要换成是本姑娘,直接把价钱涨上去一块,馅料不减不行吗?这年头谁还差这么点钱啊!你说是不是,小猫!”
“呃……嘿嘿嘿,素裳姐,咱叫帕朵啦……”
帕朵依旧身披着先前的黑袍,将那些不属于“人类”的器官隐藏在布料之下,她手指上挂着一个塑料袋,两手乖巧地捧着一个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倒真像是小猫在进食。
与她相比,素裳的吃相就要豪迈许多,她用油纸将包子裹住,夹在腋下,至于手里那个,只是两句话的工夫,就只剩下最后一小撮沾满肉汁的包子皮了。
“话说回来……素裳姐你这样错过晨练真的好吗?虽然咱也很谢谢你陪咱下山啦,但是您要是被弟子发现偷懒的话,不会……呃,应该没事吧?”
倘若熟悉帕朵的人在场,定能脑补出她生生咽下的那句话——“素裳姐!你不会当着弟子的面把锅全部甩给我,说是我勾引你下山然后错过了晨练吧!!”
很可惜,素裳与她之间并没有这样的默契,而且,她也遇到了新的麻烦——
“嗝!”
“素裳姐?”
“嗝——嗝——”
帕朵连忙很懂事地扶住了素裳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但素裳只是摆着手拒绝了。
“嗝——不用嗝——看本姑嗝——本姑娘的嗝——”
素裳将最后一口包子皮攥在掌心,左手拍打着鼓鼓囊囊的胸口的同时,食指轻轻勾了勾,而后停在了原地。
“嗝——”
风乍起,从小径一旁的山林迅速扫过,数之不尽的露珠从花瓣上、绿叶上、根茎上跃起,又在半空中融合,最后一股脑地流入素裳口中。
“咕嘟——哈!这下好了!”
“好……好厉害!这就是太虚剑气吗!”
“是吧!还挺方便吧!就是不能让娘亲和师傅看见了,不然非得追着打我屁股不可。”
潇洒地将掌心中捏扁的包子皮丢入口中,素裳又开始回应起了帕朵先前的问题。
只不过,她的话在帕朵听起来,颇有一种同道中人的意味:
“本姑娘偷跑下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太虚山上有几个人不知道这条小路?就算是弟子偷跑下山,长老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偷偷告诉你啊,敢不敢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