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以这种方式向罗刹人展示自己的成长。
“那些事,五百年前不就告诉过你了吗?”
“拜托罗刹人!五百年前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从头听到尾,我也就听出个大概,就连那个‘她’叫什么名字,你都没告诉我!”
确实如此,奥托确实没有主动提起过卡莲的名字,但当初发生的事情,以素裳的地位,只要稍加打探,就能得到那个名字。
“而且,我只是说让你讲故事,没让你讲那个故事啊!那些事……没记错的话,上个世纪的最末,你就讲给我听过了——本姑娘现在想听的,是你现在的想法、现在的心情,或者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啊……”
不知不觉间,奥托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走吧,素裳小姐。不管你想听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但仅限于今天,仅限于我的办公室内。所以……跟我来吧。”
奥托后退半步,微微俯身,向着素裳伸出了手。
素裳犹豫了一瞬,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但随即她便被罗刹人半强制性地拖着往前走了。
奥托……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意识有些恍惚。
五百年前,他将天命的俗事全部交给了奥托薇拉,自己却致力于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卡莲和埃莉诺的尸首下落不明,好在他早就留下了两人的身体组织,在对虚空万藏内的知识加以梳理,再凭借第六神之键的力量,他成功复现了两人的身躯——可惜,只是两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为了弄明白灵魂的奥秘,尽管心里清楚多半会一无所得,他还是毅然踏上了寻找有过一面之缘的赤鸢仙人的路。
从柯洛斯滕到太虚山,何止九万九千九百里。这样的路他在年轻时走过一遍,但那第二遍,背负着两具棺椁,自然不会是什么轻松的旅程。
但,自从西域漫天黄沙中遇到了那一袭杏黄色开始,一切都有了变化。
那段旅程不再是漫长、枯燥且死气沉沉的了。
如今再回忆起那段过往,奥托的记忆中难得出现了别的色彩。
就算是最后,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个徒劳无功的结果,他也从未在心底觉得那短短一年的相处是毫无意义的。
他忽然就明白,自己那位讨厌又多事的“老祖”口中所说的,此时此刻的他需要素裳是什么意思了。
是他自己的思想龌龊了。
抛去少女时期根本无法掩饰的悸动,素裳是这个世界上陪伴他最久的朋友,也是唯一几乎是从一开始就陪伴着他一路走来的朋友。而他对于素裳来说也同样如此。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份长达五百年的,特殊又唯一的友谊。
而且,素裳的立场很是特殊。她与自己私交密切,在“大事”上的态度却偏向逆熵那边。埃莉诺现身的载体,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至今还在逆熵手中,他如果不想直接出面,通过素裳旁敲侧击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这样的利用手段很是抱歉,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没有人见证过埃莉诺和卡莲的终末,就连“是她们二人拯救了柯洛斯滕”,也是最后那张纸条上的说明。
既然没有目击者,或许她们根本没有死亡,埃莉诺的【存在】便印证了这一点。
只是既然如此,他度过的这漫长的五百年,又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又产生了奇怪的分化——他居然将感性的情谊,放在了理性的利益得失之前。
算了……
从空港到主教办公室的路程很远,但在两人眼里,这段冗长的路途却不知为何缩短到了一瞬。
走进熟悉的办公室,素裳左右打量着变化,以缓解尴尬。
“砰!”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响差点儿将她的魂都吓了出来,转过身,才发现罗刹人怀抱着一个酒瓶,瓶口还有白汽在轻轻飘荡着。
“这就是你的那个红酒?”
素裳歪着脑袋问道。
“不,我今天想喝香槟。”
素裳点了点头,她并非真的不懂,只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以至于在罗刹人面前表演着自己最初的模样罢了。
罗刹人似乎总喜欢拉着窗帘,屋内的光线昏暗一片,隐约看见罗刹人端着酒杯递向了她。
素裳接过酒杯,豪气地一饮而尽。
没有想象中酒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