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突然亮起了金黄色的灯光,光芒并不刺眼,却好像云雾一样氤氲满视线内可见的全部,原本现代化的体育馆中那冰冷又生硬的力量感在一瞬间被灯光中和,变得好似歌剧院一样优雅而辉煌。
米凯尔的心跳不自觉间又紧迫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单纯的生理上的不适,那多半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他对此本没有头绪,但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许多梦中的场景再次刺痛了他的脑海,虽然如同梦本身一样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却让他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幻想——
今天所有的“不正常”,是否是因为……约定的重逢就要到了呢?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线索能提供任何证明的、完全无厘头的想法,但不知不觉间,它就在米凯尔的潜意识中被挂到了最有可能的位置。
然后……
衣着华丽的伊甸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舞台正中。
辉煌的灯光将她的脸照耀的宛如金像,坐在最前面,反而看不清伊甸的脸。
可是……米凯尔深吸一口气,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如果不是害怕被卑弥呼发现异常,他整个人恐怕都要蜷缩起来。
脑袋很痛,很胀。
无数的画面好像快速播放的PPT不断闪过,但直到最后,依旧没有任何一张能够被他的双眼记录下来。
少顷,米凯尔失望地睁开了眼。
“不是她……”
“什么?”
卑弥呼忽然转头看向了他。
米凯尔连忙坐直了身体,露出一个无碍的笑容。卑弥呼的眉头皱了皱,经历过欲言又止的挣扎后,她将手越过座位扶手,覆在了米凯尔的手背上。
“你今天很不对劲,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
“好好休息吧,享受这场音乐会就好了,工作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完成。”
“不是,组长我……”
“听话!”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米凯尔的额头上,但卑弥呼的音调却一反常态地严肃。
“你真应该照一照镜子,那样你就会知道自己的脸色到底有多差。所以,好好休息吧,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就算强迫自己工作,也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而且这次本就是捕风捉影地蹲一个新闻罢了,就算蹲不到,写个日常的通稿老板也不会说什么。”
“那我们的老板还真够大方的,这两张票可不便宜……”
米凯尔苦笑着开了个玩笑。
“说起来,我们的老板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从来没有露过面?”
“以后你就知道了。”
卑弥呼莞尔一笑。
“但是现在,先给我好好享受音乐吧!”
话音落下,音乐的前奏已然响起——按理说还需要开场白之类,至少和观众打个招呼来着,但以伊甸在娱乐圈的地位,自然是不需要这些。
这也是她的习惯了,她只在乎音乐本身,所以从不会有繁杂冗长的报幕与开场。
但是,听着那悠扬的前奏,卑弥呼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奇怪啊……”
“怎么了组长?”
“你之前没参加过伊甸的演唱会可能不知道。伊甸她不论在哪里,不论是什么时候开的演唱会,她唱的第一首歌,都永远是那首半歌剧样式的《荆棘花冠》,也叫‘因你而在的故事’。可今天居然直接跳过了那首,看来真的是有大新闻啊!”
“荆棘花冠,是——【而你,你不一样,你是见证者,见证了我一路的努力和追求……远去的飞鸟啊!倘若你真的哀怜我的不幸,感伤我的终末……请不要为我驻足……请继续高飞!飞过远处的山、飞过远处的河、飞过远处的云和城市,将我的声音、我的笑容、我所追寻的一切,带到比远方更遥远的远方吧!】是这一首吗?”
“哦!看来你很懂嘛,就是这个!”
…………
时间在天籁中缓缓流逝,即使不少人都意识到了歌曲的问题,但在伊甸那无可挑剔的演唱中,人们还是无法拒绝地沉醉了。
一首、两首、三首……
伊甸仿佛不会劳累,始终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最闪耀也是最温暖的地方,以至于当她的歌声戛然而止之时,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好像行驶在高速上突然一个急刹车,在猝不及防的同时又有一股失落感无声地蔓延,很快填满了场馆的每一个角落。
“距离门票上写着的演唱会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大新闻要来了!”
卑弥呼打开保温杯灌了口酒,整个人跟着兴奋了起来。
米凯尔脑袋还“嗡嗡”的,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