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听的也是泪水涟涟,他和王伦是生死兄弟,多年来,哥哥做了寨主之后少有提及这些,没想到哥哥一直记挂在心。此时见王伦苍白的脸上泪水纵横,杜迁跪在地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不停的叫着:“哥哥。。。”
王伦摸了一把眼泪道:“兄弟,起来吧,哥哥和你说这些,非是意气之话,哥哥现在离开,还可保住一条性命,但是如果如你所言,哥哥死无葬身之地也。”
杜迁大惊,直直盯着王伦道:“哥哥,为何如此说?”
王伦道:“兄弟,我问你,那柴大官人是我们的什么人?”
杜迁不明所以,老老实实道:“自然是我们的恩人。”
王伦冷笑道:“恩人???哈哈哈,他不过是我们兄弟的债主罢了。”王伦眼中闪出一抹坚决之色,“兄弟,我且问你,我们刚刚占据水泊之时是何等光景?”
杜迁眼中一黯,低声道:“众志成城,上下有序。”
王伦道:“不错,当时我们水泊何等的祥和,我们每日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谈不上富贵,但是过的安乐。官府不来征税,强盗无法凌辱,可以说是一处世外桃源,而我们更不是什么江湖草寇,但是如今呢?我们昔日的老兄弟们,走的走,散的散,真正和我们一起创立水泊的老人已经剩的不多了。就算留下来的那些老人,现在在山寨是什么一个样子?”
杜迁早已感觉山寨近些年有变化,但是又说不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听王伦将话挑明,如同醍醐灌顶,猛地盯着王伦道:“哥哥,你的意思是说。。”
王伦点头道:“不错,千错万错就在于我们曾经受到过柴大官人的恩惠,十五两银子,哈哈,就因为这十五两银子,多青年了,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接收柴大官人荐来的人,每一次柴大官人都说荐来的是江湖好汉。哼哼,江湖好汉,什么样的江湖好汉?这些人在山寨都时常欺压良善,更勿论在江湖上曾经做下过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情。多少老兄弟,就是因为他们,反而和我们洒泪分别,而这桃源也变成了贼窝。”
杜迁也反应了过来:“不错,哥哥,如果这些江湖好汉真的是好汉,为何那柴大官人自己不留在柴家庄,反而都送到我们这里来。”此言一出,杜迁的脸色也变了,没人愿意被人当作垃圾桶,没人愿意。
王伦冷笑道:“不错,那柴进自己沽名钓誉,反而让我们来出钱出力,数年来,我们每年给他不下于一百两银子,他的本钱早就收回来了,却贪得无厌,更把我们当作了他的奴才,动辄便是****。他荐来了人,我们出钱出力,但是那些人会认我们的好么?他们反而认为他们是柴大官人的人,连你我都不放在眼里。”王伦咬牙切齿道,“如果仅仅如此,愚兄还可以忍受,但那柴进如今欺人太甚,居然想要王某性命。”
杜迁惊道:“哥哥,此话怎讲?”
王伦道:“那林冲是何许人也?他柴进岂能不知,他的对头是那东京的太尉高球,这种过节,是我小小水泊梁山能扛得住的么?如果仅此而已,我们基于义气,拼着性命不要,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但是此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更是恩将仇报之辈,连自家娘子都可以出卖,连救命恩人都可以背叛,他将此等人荐来在我身边,不是为了要我的性命还是为了什么?”
杜迁道:“哥哥,你是从何而知那林冲是这等腌臜之人?”
王伦叹道:“兄弟,你为人憨厚,那宋万兄弟也是老实人,这些年山寨的变化,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但是愚兄岂敢视而不见?故此愚兄也早有准备,时常派人在江湖上打探消息,以防不测。这林冲之事江湖上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他的娘子在大相国寺被高球之子高衙内调戏,这林冲为了取悦高球不但不为自家娘子出头,反而装聋作哑。在后来,高衙内设计将林冲发配,而这林冲为了让高球放他一马,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休妻,对高衙内表态。当然,这是林冲的家事,倒还罢了。更有甚者,那花和尚鲁智深为了护他周全,沿路暗中保护于他,更在野猪林救了这厮性命,这厮居然恩将仇报,见鲁智深不肯泄露身份,竟在鲁智深离开后对解差爆出鲁智深在大相国寺的住处,用以讨好高球。这种中山狼,他柴进却要让我收留,想那鲁智深对林冲有救命之恩,他尚且忘恩负义,我对他的收留之恩又算得了什么?”
杜迁听的冷汗涔涔,愣愣的看着王伦,他没想到,王伦在暗地里面对山寨居然如此上心,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不禁面带羞愧:“哥哥,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如果你说要杀林冲,小弟这就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