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面色微微一红,拱手道:“这都是哥哥和时县令以及刑捕廨所有弟兄们的功劳,如果没有哥哥殚精竭虑给恽州输血贴肉,恽州根本无法存在,如果没有时大人呕心沥血,弟兄们用力,小弟如何使力也是无用。”
王伦笑道:“李兄弟过谦了,有功便是有功,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是梁山的规矩。”
旁边的牛皋已经将印信递了过去,李云接过一看,却是委任自己作为恽州总捕头兼郓城县刑捕的任命。
李云心下感慨,自己一直以为,凭自己这不懂人情世故,又不饮酒作乐之人也就是混个都头了此一生了,谁想到还有如此机缘,当下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王伦微笑着看着李云,他并不认为李云是个官迷,但是任何一个人,只要还生活在这个人类聚集的世界,必然会有自己的上进心,只不过这种人的上进心时有条件的,那就是不能用自己的人格与原则去交换。李云是个有原则有道德人格之人,他所以息灭了那份上进心,是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如果既能保留自己珍贵的东西,又可以得到上进之路,傻子才不愿意要。
而现在,自己认为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就在自己面前,这种对自己的认同与看重足以让李云铭记五内。
半晌后,李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下拜道:“多谢哥哥赏识,小弟失礼了,惭愧惭愧。”
王伦扶起李云,温言道:“李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不过你放心,为兄绝不会让你做这个光杆总捕,恽州事关重大,郓城又是府治,故此兄弟必须再兼任一段时间郓城县刑捕,待等恽州彻底大治,才能让人接手,兄弟便能者多劳,多辛苦一下吧。”
李云目中含泪到:“哥哥如此抬举小弟,小弟必不惜肝脑涂地。”
王伦笑道:“不过李兄弟也是人,不能因为你能干,为兄就让你累死。这次为兄给你物色了另外两个县的刑捕。”
他旋即回头道:“张三、李四,你们过来见过总捕大人,这是你们以后的顶头上司。”
早已经得到王伦命令的张三李四撅着嘴走了过来,说真的,他们不想离开王伦身边,当时两个人哭着说,宁可当个普通的亲兵,也不愿意离开王伦。但是王伦说了一句“莫非你们还希望世上到处都是你们之前那样的人么?”,当时就让他们无言以对,他们都是因为吏治不清导致成为东京街头的泼皮,人们不喜泼皮,他们也不想当泼皮,但是生计所迫,还是做了自己讨厌的人。王伦的意思他们明白,他们追随王伦日久,耳濡目染,也明白了不少事理,再对照自己的经历,更明白王伦的苦心。
可是明白归明白,真到了不做亲兵头目离开王伦身边的时候,两人心中还是不舍,于是忍着眼泪对李云一躬道:“参加总捕大人。”
李云知道这两个都是王伦的体几人,如今王伦将这两个人派给自己,这对自己是何等的支持和信任。张三李四都是泼皮中的王者,对小偷小摸作奸犯科之事门儿清,再加上和王伦历练多年,做个刑捕可谓手到擒来,更难得的是他们又是王伦的体几人,万一碰上什么不好对付的人马,有此二人在,自己的事情就更好办了。李云当下心中更是感动,不过他是个不会表达的人,于是只对王伦供了一下手表示谢意。
此时王伦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微微一愣忽然笑道:“为兄居然忘了,现在已经是午时时分了,这样,我们去酒馆吃个饭,也算给总捕李大人庆祝,同样庆祝张三李四两位兄弟荣升刑捕。”
众人哈哈一笑,不过张三李四的笑声中夹杂着些许苦涩。
总捕衙门便在闹市,除了衙门几人随意的在沿途找着饭店,忽然一声:“李捕头。”
几人扭头一看,却是一个中年汉子跑了过来,这个汉子穿着一身青布衣衫,面貌憨厚,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只见这老实人小跑着过来,先对王伦几人礼貌的点点头,随即笑道:“李刑捕,现在已经到了饭点,用餐没有?如果没有,来小店吧。”
李云拍了拍额头道:“哎呦,你看看我,我几乎不来这总捕衙门,居然忘了,李大哥的饭店就在附近,既然如此,我们就去。”
那汉子应了一声掉头跑了,明显是去准备了。
张三李四眉头一皱,心中不喜,他们虽然曾被迫成为泼皮,但是本质善良质朴,否则也不会冒着杀头风险去通知鲁智深跑路,后来受王伦的熏陶,更对那些敲诈勒索商户的恶吏,官商勾结的贪官深恶痛绝,现在看那商家如此对待李云,不禁对李云有了看法。
王伦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