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在外的双眸却是无比锐利。
老实讲,黎彦看到对方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当初在楚州林间捡到方克己的时候,他都只剩半条命了,还痴痴傻傻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神智。
要知道这个男人不光是瑞王府客卿,还是本期大周邸报的风云人物,名震宇内的前二十八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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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彦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自己趁他虚弱将他炼成了蛊仙,这梁子已经结下,眼下只有两条路。
要么将其彻底降服,要么死。
“虽然不知你如何清醒过来的。”黎彦紧紧盯着对方,凭空抓住柄横笛,“但为了我小命着想,你还是继续睡吧。”
笛声渐起,方克己的身子果然随着音律摇晃,可还没等黎彦高兴太久,方克己手指勐地抠进眼珠,用力一拉,直接扯出条三四尺长的蜈蚣!
“呼,舒服多了。”
方克己仿佛是做了件不起眼的小事,右眼眶处的血洞看着极为渗人,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容,甚至还有余力朝黎彦扬了扬蛊虫:“你这蛊术有点意思。”
疯子!
不要命的疯子!!
黎彦暗骂一声,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疯子。
这种人往往不会在意自己的性命,更不会在意别人的性命。
形势急转,黎彦已萌生了退意,而方克己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一步踏出,好似缩地成寸,呼吸间便跃出十余丈,五根手指疾插直落,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黎彦擒下。
“既然已经到了京畿道,那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方克己的语气很是平和,如同和老朋友叙旧一般,听不出一点杀气,然而他的单掌正扣在黎彦脸上,已抓住道道血痕。
只要他五指微微发力,顷刻间就能把对方的脑袋捏爆。
“不过你运气不错,似乎有人来救你了。”
“别躲了,出来一叙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震耳的轰鸣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方克己瞥了眼从天而降的巨型偃甲,调侃道:“你这驱神力士和几年前相比,变化不小啊。“
在那偃甲的掌心中,有一人负手而立,秀颀的身形将玄金袍服衬得笔挺有致,花纹面具后传出一道男女莫辨的声音:“废话,要是没变化,那我钱不是白花了。”
方克己松开五指,下颌微抬:“我以为来的会是亢金龙,怎么是你。”
毕月乌从驱神力士掌中一跃而下,袖袍轻扬甩出几道符箓,把黎彦捆了个结结实实,顺便回了四个字。
“最近缺钱。”
方克己哑然失笑,朝着渡口方向努了努嘴:“飞舟都坠毁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我纠缠?”
幼清郡主毕竟是帝女,哪怕没有调令,司天监也该将郡主安危视为头等大事。谁料毕月乌只是耸耸肩,无奈道:“星君指名道姓要把你缉拿归桉,我也是奉命行事。至于郡主那儿,不是有宁言看着呢么。”
“你那么相信他?”
“我相信星君的判断。”
方克己闻言一阵沉默,旋即轻叹道:“他的胸襟可谈不上宽广,要是让他知晓司天监这样算计他,总有一天会捅出个大篓子。”
“这种事情让星君去烦恼吧,再说那时候搞不好我都致仕养老了。”
毕月乌从腰带里摸出一枚黄铜扳指把玩了起来,“他的事暂且不论,你铁了心要走?郭侃之死是圣上的意思,又怪不到你头上。要我说,你回去和星君服个软,顶多扣你三十年俸禄,干嘛关系闹那么僵。”
方克己摇了摇头,“司天监也好,大周也好,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那好,人各有志,我劝不住你。”毕月乌收起玩笑的态度,面具后的双童激起寒芒,认真道:“不过走之前,你得把左衡真君的传承留下。”
“说了一大圈,这不还是在惦记方某身上的《天衍九宫宝抄》?”
“什么叫你的,分明是三元宫的东西。三元宫既然没了,那就理应录入司天监库藏,怎么可能让你带出大周。”
“莫名其妙。”
方克己懒得和他再言语,脚下才刚刚运起遁光,说时迟那时快,毕月乌屈指一弹,黄铜扳指激射而出,在空中每旋转一圈大小便增长一倍,最后竟化为一座小山般高的牢笼,将二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