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只要放了石才人,什么都好说。”
天家这才想起,石才人肚里还怀着最重要的皇嗣。那是他与熊贵妃后半生的依仗。他不省得禁卫军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如今暂且先退一步,日后再慢慢算账。
太子妃拖着逶迤的裙摆上前一步,姿态高高在上:“父皇可还要儿媳到仁明殿去聆听贵妃告诫?”
天家张了张嘴,不情不愿:“既你原是吃不得鱼虾,那便作罢。”
太子妃宛然一笑,宛若牡丹花开:“贵妃并非太子生母,又非嫡母,更非皇后,儿媳便是有错,也不想到贵妃的仁明殿去,她不配。连自己的子嗣都不惜谋害的妇人,如何配教导他人?”
熊贵妃心中一紧!原来今日太子妃竟是有备而来!她是想替朱皇后正名!
她赶紧打断太子妃:“太子妃不爱吃鱼虾,那以后都不吃。太子妃身体不适,便早些退下,回东宫去歇息罢。”
那厢熊宰相被国公爷打了一拳,闻言可不依:“天家还得替老臣作主,国公爷这一拳,打得老臣牙都碎了!”
她爹老糊涂了!熊贵妃赶紧给自己老爹使眼色。熊宰相怒气冲冲,只顾着自己,哪里还顾得上看女儿的眼色:“还有朱家的这些娘子们,一个個似母老虎般凶悍,打得我们熊家郎君狼狈不堪!她们都该到仁明殿聆听贵妃告诫!”
太子妃微微笑着,像是压根不想掺合他们的破事。但她如今的每一个神情都让熊贵妃心惊胆颤:“熊宰相不过是挨了国公爷一拳,国公爷当年一人能拦万夫,能打宰相一拳,宰相也应受着。”
这话莫说是她爹了,便是国公爷听了都有些疑惑。
可太子妃压根不领熊贵妃的情。
她美目轻轻流转,望着熊贵妃,声音优美,可吐出来的字却似锋利的刀剑,刺向熊贵妃:“太医局的陆教授,近日在百味居吃多了酒,酒后吐真言,道贵妃此前怀的龙嗣,并非皇后陷害而流产,而是贵妃唯恐自己生产后,身材走样,人老珠黄,像皇后一般失去天家恩宠,是以才自己暗中吃下堕胎的药,致腹中男胎流出。”
方才殿中一片混乱,可一直气定神闲的朱皇后闻得太子妃为她正名,仍旧波澜不惊。
熊贵妃佯装镇定:“那太医局的陆教授酒后胡言乱语,太子妃竟然也相信!”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天家,可天家的眼神中,竟然有隐约的失望。
他道:“你若是诞下龙嗣,朕怎会嫌弃你?朕与皇后的嫌隙,乃是,乃是……唉!”
忽而有宫人在外面呼喊:“不好了,不好了,明堂,明堂走水了!”
天家魂飞魄散,径直从龙座跑出殿外去,只见外面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中,月色明亮,宛若白昼。
他看到,与集英殿遥遥相望的明堂似有火光闪动。
不像是着火,那诡异的火光飘来飘去,仿佛鬼火!
不知何人尖叫一声:“鬼,鬼火!定然是宋侍郎与杨工匠的鬼魂在作祟!”
天家怒喝:“朕乃真龙天子,哪来的鬼魂敢作祟!李神福,还不赶紧领人去瞧瞧!”李神福是入内内班都知。
方才一直默默无言的李神福急急领着手下人去了。
天家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明月,吐了一口浊气:“李宪,叫人都散了吧!”
李宪是入内黄门都知。
李宪有些踌躇:“天家,方才挟持石才人的侍女……”
石才人怀的,可是龙嗣。那侍女胆大包天。
天家疲倦地摆手:“都让他们回去罢。”
李宪还没来得及叫人散去,就听得一阵马蹄疾驰。
李宪皱眉,大声喝道:“何人放肆,竟在宫中骑马疾奔,惊扰了圣驾,该当死罪!”
天家眯眼,却见夜风中疾驰而来的数匹骏马上,领头的一人面如芙蓉,好生熟悉。
太子魏祈,竟然从北地赶回来了。
天家轻嗤,若说今晚这一场戏,没有魏祈的手笔,他才不相信。
魏祈翻身下马,跪在台阶下:“儿臣拜见父皇!儿臣大胜狄族之后,归心似箭,连日骑马,方才到了宫外,却远远瞧见宫中有宫殿像是走水,儿臣恐忧父皇安危,不得不策马进宫,还请父皇恕罪。”
天家翁声翁气:“那是重建的明堂。你可是去瞧见了?”
魏祈回头,望了一眼明堂,诧异道:“噫?方才儿臣到过明堂,那些火见了人,便消失不见,可如今,怎地又……”
天家睨着他,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