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这一场居然是买的,在火羽客栈的众人眼中,景炎的道德底线一直是个谜,听说他刚来玉都的时候,还带着漠白去面包房偷面包吃。秋莎正欲出言嘲讽几句,可她看到什么,便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鄙夷之词。
龙也见景炎支支吾吾的,有意树立一个良好的表哥形象,“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不会告诉二姥爷的。”
景炎犹豫了一下,说出了欠下的金额。
漠白惊得双下巴都出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这是找掌柜预支月钱么?你这是预支几十年的钱!我的天呐!没想到这个姑娘声音怪好听的,竟是如此丧心病狂!她这是要你用屁股去还呀!”
景炎叹了口气,心想蚂蚁肉也是肉啊。他感受着浑身灵力带来的胀痛感,感慨道:“我不求一生大富大贵,但求每晚可以安然入睡。”
他将手中的衣服拧下哗啦啦的水,心想凑不齐钱只能打欠条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放在了景炎的肩膀上,景炎条件反射般背后惊起一阵冷汗。
扶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三个蹲着洗衣服的少年,唇间挂笑,神色阴翳。
此时太阳明明中天高照,景炎却感觉扶苓的影子一点一点地将他笼罩。
“所以哪怕云王会这么重要,哪怕你欠下这么多钱,也不忍心对她出手?”
漠白见势不妙,卷起湿衣服,不厚道地抢先溜走。
龙也意识到说错了话,怀着歉意拍了拍景炎,也溜了。
秋莎笑着捂唇,提着砍好的柴堆,进了火房。
景炎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了后面的比赛,隐藏实力么……”
“那你加油,我在半决赛等着你。”扶苓柔和地笑道,她拍了拍景炎的肩膀,眼神仿佛在说,她的鹿皮画册已经饥渴难耐了。随后便跟着秋莎,一同进了火房。
景炎咽了口唾沫,险些被口水呛到。
……
端睿沿着巷子一路走到深处,两侧都是爬满青苔的灰色砖墙。这附近门庭冷落,平日里没有什么人经过。
收到玉简的传讯后,端睿趁着琦盛喝酒的间隙,只身来到此间,准备和联系他的人碰面。
片刻之后,一顶黑色帷帽出现在小巷的另一头,长长的垂纱近乎垂落地面,像是一根漆黑的柱子。
这样的帷帽,以前去天工坊购买灵器的时候,端睿也穿过,当时同样穿着的,还有修兮和颜婴。
来人透过帷帽上的单向透视玻璃发现了端睿,径直走来,随后拨开垂纱,摘下帷帽,单膝跪下。
端睿看着来者行如此大礼,脸色漠然,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此人是一位神色坚毅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精致的橙色盔甲,从样式上来看,居然是枳羚家族的羚骑兵,只是他没有带着羚骑兵特有的弯角头盔,不然就戴不上黑色帷帽了。
这位气宇不凡的中年人,便是枳羚家族的羚骑兵总长,负责百里亭羚骑兵相关的一切事务。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少主。”羚骑兵总长拱手道。
“什么事?”端睿淡淡道。
端睿待人虽然不苟言笑,却并不冷漠凌人,这一点他和龙也有些相像。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平日里他们之间的切磋次数是最多的,往往只要一个眼神,二人便不约而同地来到城北外的森林里练手过招,默契得像是配合多年的特工组合。
可是此时,端睿却没有让羚骑兵总长起身的意思。
羚骑兵总长单膝跪地,自己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端睿的母亲,是剑道盟十位剑者之一的剑圣。而琦盛,作为端睿的父亲,作为剑圣的丈夫,并没有得到枳羚家族的认可。
作为玉都赘婿榜的榜首候补,琦盛并没有实现夺冠的壮举。客栈里大家都不说,但是大家其实都知道,枳羚家族只允许他和端睿一起生活到云王会结束,以尽最后的父子情谊。之后便会将端睿接回百里亭,至于琦盛,则终身不准踏入百里亭一步。
景炎和漠白他们一直以为,这是端睿的母亲定下的事情,也是琦盛整日浑浑噩噩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