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门外来报,五阿哥请旨向太后谢恩,到底是成了家的皇子,嫔妃与宗亲女眷们纷纷敛容以待,也就没人来追究到底有没有宫女摔了茶盅。
胤祺进门来,只见英姿挺拔、步履生风,本是随了宜妃的容颜,生得俊美,又因太后教养,学得温和大方,加之从小勤奋好学,很讨皇帝喜欢,常常在嘴边夸赞,旁人自然是另眼看待。便是如此优秀的儿子,才惹得宜妃不甘心,小儿子们固然也好,可胤祺是她的长子,这紫禁城里的女人们,谁不知道长子之于自己的意义。看着胤祺磕头谢恩,宜妃眼含热泪,经桃红在身旁提醒,才恍然想起她们商量好的事,赶紧起身的都是场面话,但这一代代血脉子嗣延续的不易,还是惹得诸位感慨万千。太后见气氛有些沉重,笑道:“都坐吧,大喜的日子。”宜妃立时扬起笑容:“可不是吗,来翊坤宫就要高高兴兴的,都坐,都坐。”很快,胤祺退下了,五福晋送丈夫到宫门外,再折回来时,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了几句后,就绕到这一边来,和毓溪、小宸儿她们同席。对面的席位上,八福晋越过惠妃的肩头,看到了德妃和端嫔身后,正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的四福晋和五福晋。她也很想过去听听妯娌们说什么,而不是在惠妃身后,无人在意、无人问津。心里正失落,忽然胳膊肘一阵发烫,不等她自己弄明白,就有宫女围上来,压着声请罪,是她们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八福晋的身上。茶水并不滚烫,也只打翻了些许,八福晋自己不怎么在乎,可宫女们都很慌张。前座的惠妃瞧见了,皱眉道:“去换了,大方些走,别慌慌张张的。”八福晋不敢不从,被宫女们簇拥着退出去后,来到翊坤宫的偏殿,想来是宜妃交代过,宫女们对客人无不殷勤恭敬。她被围绕着伺候更衣,端茶递水送点心,那头宫女们小心翼翼烘烤她的衣裳,时不时被问候冷暖,或请罪求宽恕,仿佛她是什么尊贵无比的人物,正端坐在云端。这是八福晋与胤禩成亲以来,头一回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尊贵,不论是府里原先那些刻薄的教习嬷嬷,还是长春宮看人下菜碟的宫女们,都让八福晋误以为,皇子福晋不过如此。最可悲的是,她知道自己是误以为,她知道只有自己从没被尊重,直到此刻,才在翊坤宫里,感受到了地位与身份的意义。在云端的感受实在好,她多希望,衣裳能慢些收拾,再让她多享受一会儿。可惜手脚麻利的翊坤宫宫女们,还怕耽误了八福晋享宴,很快就收拾好了宫袍,小心翼翼地伺候她穿上。一切都妥当,再不能赖着不走,出门来,只见天外早已云开雾散,晴日朗朗。“真是个好日子。”“是啊,八福晋,您在阳光底下,瞧着更美了。”她们不仅恭敬16[(.)]16?16&?&?16()?(),还嘴甜()?(),
八福晋心情甚好地往正殿去()?(),
可路过边上的屋子()?(),
忽然听熟悉的声音嚷嚷:“她们不乐意搭理我,我还懒得搭理她呢,乌拉那拉氏惯会装良善,骨子里实则又精又坏。前些日子胤祉好心提醒老四,老八是个精明种,要防着些,你猜怎么着?他们两口子商量好似的,那日赏花,乌拉那拉毓溪走哪儿,就把老八家那小媳妇带到哪儿,又亲昵又热络,故意装样子给人看,但你看今天,她还搭理吗。”
宫里常有是非,宫女们听着也不奇怪,只想快些送客人回席上,八福晋自然不能叫她们为难,可三福晋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成了刺,狠狠扎在她的心上。难怪今日除了向娘娘们请安时,客套了几句外,四福晋甚至都没再看自己一眼,却和五福晋那么亲昵自然,更与七福晋说说笑笑,宗亲里的女眷,都好好应对了。唯独自己,她郭络罗霂秋,连被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福晋、福晋……”忽然有宫女提醒道,“您转错向了。”八福晋恍然回过神,局促不安地说着:“知、知道了,请姑姑带路。”宫女们为难地说:“福晋,不必对奴婢们这么客气,您先请,已经到了。”八福晋这才发现,都到正殿外了,赶忙打起精神,按原路回到惠妃的身后。“胤禩家的……”可上首传来声响,居然是太后在唤她。太后开口,殿内倏然安静,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郭络罗霂秋的身上。然而八福晋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直到惠妃起身,带着她到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