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显然无法填满一个湖,所以水不是天上落下的,是地底涌出的。谁造的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羽这时记起一旁那个被定住的红衣女。扭头望去,女人还在,但身边的船不见了。所以船确实是后来才被搁到这里的,可惜小羽没留意它的消失、也就是现实中的出现。“喂,筑长老,”等爱长老收了咒语后,小羽问筑山,“你看清楚船是哪里来的吗?”筑山正低着头想事情,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船是随着湖水,一同从洼地底部涌出的,”研磬说着,移步至船边,抬脚上船。没见他使劲儿,原本搁浅的老旧木船便自己朝水里移动。入水后也未沉下去,如一朵黑莲载着一身白袍的研磬浮在湖面上,有种邪暗的美。“长老,”研磬正色对爱长老说,“晚辈不自量力,想到对岸去瞅瞅。除恶务尽,出家人本不吝惜这副皮囊。”爱长老和那位眼睛里闪烁着崇敬之光的雪茗师太表示,愿意随研磬同去。小羽知那三人艺高人胆大,即便船沉了也能脚不沾水地回来。扭头看筑山的意见。“晚辈修为低浅,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筑山对船上三人说这话时,眉间坦荡,毫无窘迫羞愧之色。小羽陪着筑山离开湖岸。俩人找了棵树,将背包搁到地上,坐在树下等候。“没想到呃,”筑山掏出水壶喝了口水,对小羽说,“我以为你那么喜欢逞能,会跟他们一起去。” “首先,经常逞能的人死得快,”小羽纠正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他右臂上。筑山到底是不是陌岩?这个事实得尽快弄清楚。“本姑娘决定冒险,要么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要么于情于理不得不为,那不叫逞能。其次,我都不认识那几个人。来这里后,吃住全在你们无量寺,源济叔对我又那么好。是他让我跟来保护你的周全,其他人怎样我就不管了,当我免费劳力使么?神烦那些成日家爱心爆棚的救世主,什么阿猫阿狗遇着麻烦了也关他的事,最后搭上自己或者亲人的性命。”“我算你的亲人了?”他这句话的音调比方才要低沉。哎呦,说漏嘴了,不过狡辩乃小羽的看家本领。“亲疏都是相对而言。一个留着大胡子怀抱半自动枪的走私犯,跟你在海底泥里挖出来长了36条腿和88根细牙的怪鱼比起来,前者就算亲啦!”筑山打量她的目光,仿佛她是只海底泥里钻出来、长了圆鼓脸蛋和肿泡眼睛的金鱼。“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我在小中大学里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小羽用实事求是地语气肯定道。寻思片刻,又试探地问他:“喂,最近这三个月,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跟原先哪里不一样了?我是说,比如,身体里好像多了个人?”“多了个人?”他低头,惊惧地瞄了眼自己的肚子,“我是男的。”小羽像玩具火车那样突突地笑了,心知他是在逗她。“那有没有觉得自己忽然间变得灵光起来?”他摇头,“我一直都灵光。”“其实,”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师父慧忍被鬼王的妹妹附体后,逃到这里了是吗?你就不想去见他?”“想,但我得先弄明白一件事,”筑山抬眼望向临水而立的红衣女。“我刚才细看她眼睛,正常来说人的眼球表面可以映射周围的光影,如果用电极测量视网膜里不同区域的视觉细胞状态,可以还原这个人眼中看到的景象。这个女人其他方面都完好无损地保持着生前的状态,唯独眼底一片模糊。”“也许那时正值黑夜?或者跟咱们在树林里经历过的状况一样?”“不,更像是被人故意搞模糊了,”他困惑又忧虑地说,“所以我推测,首先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将那个女人给定住。接着,又或者过了很久,凶手和我一样意识到了视网膜可能暴露的问题。于是返回原地——反正女人又跑不了——将她两眼后方的视网膜搞花,这样就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小羽摇头表示不信,“有这种能力的罪犯,直接把受害者人间蒸发都做得到,何必搞这么麻烦?”“那就不清楚了。但你说对一条,这跟定身术不同。相当于将一个活人在时间和空间的每一个轴上永久固定住,可以说是对我们这个物理世界的终极操作。不光六道中的现有科技无法实现,神佛们也无人做到吧?能这么干的,恐怕,普天之下只有造物主。”造物主?小羽想起祁哥口中的“老大”,也就是希娜公主的爸爸,不是又跟那帮人有关吧?连厉鬼的地界都有他们的影子,阴魂不散呐。又听筑山说道:“我其实想不明白,咱们十八寺为什么非要跟鬼王和他父亲作对?六道中有人道、鬼道,虽说投身三恶道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