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跳下床,站在桌子边取下自己的帽子,她抓了抓自己的头,一大把黑色的发丝从指尖脱落,被捻成一团丢进厕所里,重新戴回自己的帽子,温蒂爬上了窗口,贴在窗口的最左边说道:“亲爱的人鱼小姐,您为什么不唱歌了呢?”
隔壁传来轻轻地呜咽:“即将天明,我将化为泡沫消散。”
温蒂:“人鱼小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隔壁的人鱼小姐:“哦,真的吗,你真好,你叫什么。”
温蒂:“叫我蝴蝶小姐就好。”
人鱼小姐:“好的蝴蝶小姐。”
少女独特柔嫩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病房里,故事里的情景吸引着隔壁的人鱼小姐,她屏住呼吸聆听着故事里小人鱼的爱情故事,不禁悲伤地落下泪来。
111房间内,黑发青年一身狼藉,他从冷冰冰的床板上醒了过来,沉重的翻了一个身,耳边却环绕着两个少女的声音,还有轻微细细密密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的听觉让黑发青年烦躁地捶了捶墙面,那墙面被巨大的力道一击,竟然出现一个浅浅的拳印。
人鱼小姐:“哦,天哪,他可真粗鲁。”
温蒂:“是的,这位单号先生真可怜。”
人鱼小姐:“是的,这位狗先生真可怜。”
黑发青年:“???”狗什么生?单什么狗?我要把你的鱼头拧下来!
温蒂继续和人鱼小姐聊着天:“王子啊,王子肯定是最好看的,王子肯定是一头金耀眼的金发。”
人鱼小姐笨拙的记录着,手背上的装饰物不停地阻碍着她的写字,她懊恼的揪掉那个装饰物,空气里的湿咸味更加沉重了,她却丝毫不在意,温蒂继续说道:“得到王子的爱,就是得到他的心。”
人鱼小姐突然陷入沉思:“他的心。”笔尖微顿,画了一个穿心而过的爱心。
温蒂说道:“人鱼小姐,故事结束,你该睡觉了。”
人鱼小姐回应了温蒂一声便安静了下来,温蒂回到自己座位边,拿起了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111号房间的狗先生开始叫唤起来,他似乎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温蒂:“隔壁的先生可以安静一点吗?”
隔壁的先生果然安静了下来,温蒂继续埋头画着自己的画。
嘶哑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你在画画?”
温蒂咬着笔头说道:“是的。”
黑发青年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扣在床板上,留下了一排深血红的指印:“呃,你是在画什么”
温蒂:“画蝴蝶,你要看吗?”
黑发青年缩在墙角:“今天是月圆吗?”
温蒂:“不是哦。”
黑发青年喘着气艰难的望着窗外,一片漆黑之下,一轮银月高挂空着,细碎的银色光点环绕,那光点似乎越来越亮了,细细看去竟然是一只只银色的长尾蝶。
温蒂轻声念着什么,声音越来越近,黑发青年猛然回头,就看见自己房间里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女,她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一半被月光照射,面颊苍白的几乎透明,那双淡色的眼睛望着窗框外的天际,眼底映出银色的月辉,她张着嘴自言自语的说着,双手张开仿佛在拥抱月光。
那无数的银蝶从小窗框里飞进这个屋子,整个屋子被瞬间照亮,它们环绕在少女的身边,一只稍大的银蝶落在少女的掌心,黑发青年怔愣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突然感到脖子上的针孔位置一阵剧痛,接着是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双眼口鼻流了出来,伸手一触,一片血红。
银色的蝴蝶呼啦啦的飞到了黑发青年身上,银色的磷粉飘在空气中,虚幻而美好。在模糊的视线下,他看到了一只白皙光洁的小腿,脚踝上那一根细细的金色链子随着主人的走动轻轻晃动着,一只冰冷的手覆盖在他的双眼上,银蝶们密集的翻飞声逐渐远去
清晨一大早,病容所里。
“111号房间的病人休克了!”
“肾上腺素!”
“药剂、药剂使用过量了!”
“去拿,只要人活着!”
杂乱的脚步声与焦急的声音在整个走廊响起。
温蒂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听着隔壁人鱼小姐若有若无的小声低唱着。地面散落了很多纸张,白色的纸张带着使用过后的褶皱,但上面的内容空空如也,因侧躺着宽大的袖口滑落在胳膊肘处,露出胳膊上一条银色如树枝延伸的痕迹。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