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和季砺寒出来的时候,就见季裴跨坐在二八大杠上,一脚踩着踏板,一脚踩着地面,扭头往后面看着,虽然没再叫小矮子,但脸上全是挪揄。
后座高。安思文抱着她妈给拿的一只咸菜罐子,还抱着季裴的挎包,正努力往座上跳。殷妈看得干着急,过来抱了她一把,她这才坐上去。人家还没坐稳,季裴就打算往下踩踏板了。这是什么直男本直,活该抢不过男主,注孤身吧!白娇把人喊住,“等下。”然后扭头问季砺寒,“季大哥,季裴平时去趟学校得多久?”季裴搞不清这后妈想干嘛,抢答道,“快点半小时,慢点四十分钟,咋啦白姨?”白娇,“路上有没有出事过?”季裴更丈二摸不着头了,“有啊……”他很早就一个人骑车上学了,以前不小心撞到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孩,小孩虽然没事,但想起来也很惊险,他去了学校心不在焉的没上好课,他爸还为此带着水果和医疗费亲自登门去道歉。提到这个他多少不好意思。白娇却眉头轻蹙,“所以季大哥你为什么不送季裴上学呢,我们家有这个条件吧?”季裴愣住。季砺寒也一时噎住,为什么不送季裴上学?这不是为了让他多吃点苦,多锻炼他么。难道他做错了?白娇无语,天下的家长简直一个样,都喜欢用吃苦来锻炼自己孩子。她道,“他骑个十年八年,是能骑出来个飞毛腿还是国家运动员?现在天气不冷,他骑个半小时四十分钟,冬天碰到下雪路上结冰,是不是得走一两个小时啊,路上花费这么久的时间,这时间多背半个小时的英语,多做几道数学题,多拿来提升自己,哪怕多休息会儿,就非要用来锻炼吃苦吗?”殷妈小声解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白娇就笑了,”农民辛苦一辈子,成为人上人了吗?殷妈你倒是没想做什么人上人,可这人间疾苦放过你了吗?”“要我说,苦中苦不在于身体上受这些简单重复没有任何意义的苦,真正想成为人上人的苦,那是解一道难题绞尽脑汁的苦,是看到人家打篮球,自己抵制欲/望,努力心无旁骜埋头苦学的苦……”季裴听得一脸激动,他后妈果然是个通透人,就是,他们家又不穷,干嘛非得受这种苦啊,从小到大好像身边每个人都强调吃苦,他甚至有种错觉,是因为大人们吃苦过来的,才会把这种观念灌输到下一代。他如果以后有孩子,条件也不错,肯定不愿意孩子这么吃苦受累的,难道被爱着长大的孩子,就肯定不会优秀,就肯定比不过吃苦长大的孩子吗?他觉得不见得。他看向他爸,他爸正一脸沉思。殷妈也在沉思,她反复咀嚼白娇的话,发现她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吃苦,如果她有条件,就不会让女儿大包小裹,手腕都勒红,如果有条件,恨不得天天接女儿上下学,亲自给女儿做热腾腾的饭菜,她会把一切都安排好,让她心无旁骛地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可惜,她女儿受的不是苦,是穷。她神情微微暗淡。季砺寒抬眼看向白娇,明明打心底觉得她胡言乱语,但话到嘴边却无从辩驳。所以他真的做错了?他有些复杂的看向季裴,头次开口询问道,“季裴,要不要我送你上学?”季裴狂点头,“要要要!”他差点把车子扔下,还是安思文一个不稳,下意识拽住了他衣角。他赶紧把车子扶稳了。季砺寒点了点头,终于发话,”把车放了,以后我送你。”季裴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安思文也是满脸羡慕。白娇顺便提一嘴,“思文以后跟着季裴一起上下学吧,学校有什么好住的,夏天没个电扇,冬天冻的感冒,食堂饭菜永远那么几样。”殷妈游移不定,“可是……”白娇道,“又不差她一个。”殷妈不心动是假的,能天天和女儿见面,亲自照料她衣食住行,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忙道,“思文,快谢谢你白姨。”小方开着小汽车,载上季砺寒白娇和两个刚刚步入高中的高中生。季裴很兴奋,想到后妈说的心无旁骛埋头苦学的苦,忙翻出英语课文,背起了单词。还不忘把语文课本扔给安思文。安思文很小声道,“谢谢。”紧接着也默念起来。两孩子都挺听话,也很用功,季砺寒看一眼白娇,忽然觉得她有时候其实也不是胡言乱语,或许是思维比较……超前?季砺寒和白娇再来到未来的商业圈已经八点半。白娇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选择,她看中的是古巷沿街的一处门面,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