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铜鬼镜上浮现而出的字符，周夜眉头微皱。

他倒要看看鬼镜想放什么屁。

“你惊恐地注意到，随着你不断驱使厉鬼，自身也发生了某种诡异的改变。”

“以往，你是一个连只鸡都不敢杀的青涩少年，而现在，只要敢违抗你的人，你就会冷漠地将其杀死，你甚至不会为自己寻找杀人的借口……”

鬼镜上浮现而出的墨绿字符，让周夜瞳孔微缩。

虽然不想承认，但鬼镜说的的确是事实。

以往，张俊伦跳他脸，他都能忍住，现在，市政厅内只要有人敢站起来反抗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死。

扪心自问，难道所有人都该死吗？

周夜眼神微动。

虽然他在表面上没有变化，但是在内在的潜意识中，他对杀人这件事，已经漠然到了一种可怖的程度。

“你看着鬼镜上的字，心中升起了反思，惊恐地发现了事情并不简单，但你知道，一切无从改变，你是什么，你就会怎么做……”

青铜镜上的字体，已然由墨绿转为猩红。

“我是什么……我就会怎么做……”周夜纯白鬼眼之中，光泽明灭不定。

“周夜，你怎么了？”

看着周夜盯着青铜镜子面色极差，李诗雅询问道。

“去你马的。”

周夜低骂一声，收起心绪，一把将鬼镜塞入口袋之中，没有再去看它青铜镜上的字。

这鬼东西，绝对又在蛊惑他。

“我没事。”周夜纯白鬼眼缓缓褪去，笑着对李诗雅道。

“算了，杀就杀吧，只要我还保有理智，果决杀人谈不上是一件坏事。”周夜有些想通了。

鬼镜给他下了套。

它把杀人写成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事实上，杀人对于驭鬼者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况且他又不是大圣人。

鬼镜，将杀人与受到鬼性的影响，脱离了原本的人性划作等号，显然是一种逻辑谬误。

“我选择和鬼镜做交易，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周夜心中暗道。

现在来看，鬼镜的确会给他提供一些方法，但这些看似能渡过难关的方法，似乎又存在天大的陷阱。

刚才，鬼镜只是让血纹鬼和刺青鬼在他的体内对碰，借此来触发灵异对抗，双方鬼死机。

但是，它没告诉自己，即使刺青鬼死机，他也很难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将其驾驭。

它就叫自己等。

如果鬼刀不苏醒，他真正干等一个月，那就惨了。

深吸一口气，周夜看着李诗雅，忽然正色道。

“李诗雅，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啊？你说。”李诗雅两只手交叉，扯着自己的淡黄色大衣，面色微红道。

周夜不会要和她表白吧？

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少女的内心总是抱有一丝期望。

“你爹，可能……”周夜薄唇微动，“也不在了。”

此言一出，李诗雅当场愣在了原地。

泪水，霎时间从她的眼中涌了出来，她冲上去抓住了周夜刚刚修复的鬼寿衣，泪眼婆娑道：“真的吗？”

“嗯。”周夜心中微沉，点了点头。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鬼镜现在就在这里，此时恰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

“但也有可能还活着，还记得你使用过的许愿镜吗？”周夜直言道，将她拉到了角落中，指着那面恢复玻璃模样的鬼镜。

光滑，没有一丝灰尘附在镜面之上的玻璃，映照出了二人的模样。

镜面之中。

周夜身形完全成了一抹影子，不见其貌，不得其解。

“随着我灵异等级的提升，鬼镜照不出我日后的模样了？还是说，有某种诡异的变化？”周夜思虑道。

而李诗雅被映照而出的模样，让周夜眉头微皱。

只见她身穿一件火红色旗袍，似是站在江南烟雨的一处小街上，右手打着一把油纸伞，婀娜的背影对着周夜二人……

只是这背影，怎么看，怎么诡异。

日曜自前方的街道铺射而下，照在打着油纸伞的女子身上，火红的日光，将她的肌肤照的异常惨白，浑然是死人才有的肤色。

往下看去，婀娜身影，竟是没有。

影子……

正当周夜看得入神之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