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烛龙的魂火照耀下，幽冥中千万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心魔之乱，其他魔物别说作乱了，它们连靠近魂火都不敢。

也因此，沈凡很无聊，虽然侯府里有点心，有秋千，有任他使唤的下人，可这些东西对沈凡而言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他回到这里只为了一个人，但这两天谢云澜也不陪他，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他无聊到开始写谢云澜的名字玩。

谢云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有些愧疚，他道：“我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沈凡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说：“还是轩云阁？”“轩云阁？不！”谢云澜立即否定，他不想再擦半宿龙鳞了，他道，“就在城中，去逛逛街买点点心，等天黑了我们就回来。”

“好。”沈凡搁下笔，同意了。

金乌斜照，行人都陆陆续续开始回家的时候，他们两个倒是出了门。

也不急着去哪儿，谢云澜就带着沈凡在街上慢慢悠悠地走，遇到一个开在街边的糖画小摊，谢云澜注意到沈凡的视线在糖画上停留了一下，便走向摊贩，想给沈凡买一串。

但摊主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摆摆手示意他们明天再来。

谢云澜从袖口摸出一个银锭，往摊位上一放。

摊主于是二话不说，现架起锅，将已经凝固的糖浆重新煮化，然后笑着问：“客官要画点什么？”

谢云澜看沈凡一眼，说：“画条龙吧。”

“得嘞！”摊主画龙可以算是得心应手了，他一边画着还一边跟谢云澜闲聊，“客官算是选对了，画龙我最拿手了！这些天里十个来买糖画的，九个都选龙，有的还特地要求要跟烛龙神尊画得一模一样呢！”

谢云澜笑了一声，又看一眼沈凡，说：“那麻烦你帮我这份也画得跟烛龙一模一样。”

“没问题！”摊主笑着应下。

他确实没有吹嘘，不过片刻功夫，一条威风凛凛的龙便在他手下成型，待糖浆凝固后，他用铲刀一铲，将其从案板上除下，粘在竹签上，递给谢云澜。

谢云澜又将其递给沈凡，然后对着拿着糖画龙的沈凡评价了一句：“确实挺像。”

沈凡睨他一眼，没做声。

买完糖画后，他们又继续朝前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大半年过去，经历两次劫难，京中又变了许多，以前龙烛灯只在一些上了年岁的老宅子前有，但现在，沈凡注意到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点着一盏，同时京中还多了许多龙形的图样，有的铭刻在器具上，有的则做成点心，就譬如这糖画。

大夏百姓现在对龙神尊崇无比，他们相信龙神能够光耀世间，驱退一切邪魔，光在家门口点上龙烛灯还不够，他们还时不时到龙神殿祭拜，求龙神保佑。

傍晚的时间，谢云澜和沈凡一路走来都行人寥寥，但他们不经意走到龙神殿时，却发现此地依然拥挤喧闹，龙神殿已经被扩建过一次，但还是不够容纳每日络绎不绝前来祭拜的百姓，有些人是从中午就开始排队，一直排到现在，才能够进入殿内。

谢云澜和沈凡没有去排，他们就站在殿外看着。

谢云澜看着这热闹的祭拜景象，不由冒出一个问题，他问沈凡：“这些人祭拜你时说的话许的愿你能听到吗？”

“能。”沈凡答道。

凡铁铸就的龙像没有神力，可它用了烛龙的相貌，同时还凝聚了无数百姓的信仰，因此也会跟沈凡产生一点联系，沈凡其实是可以听到众人对龙像说的话许的愿的，不过……

“我没听过。”他说。

作为死生幽冥之神，他生性淡漠，不会干涉凡人的生死轮回，也不会跟凡人产生任何交集。

谢云澜一想也是，沈凡这种性格怎么会耐心去听凡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愿望？更加不会去帮他们实现。

他以前不信鬼神，觉得求神拜佛无用，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依然没错。

“神不会帮凡人实现愿望，求神不如求己。”谢云澜感叹了一句。

沈凡却说：“未必。”

谢云澜不解地看向沈凡，沈凡却没有解释。

逛了这一会儿，天色终于完全黑下来，幕鼓声起，谢云澜便带着沈凡往回走。

回到府中，用完晚饭，临睡前，谢云澜突然有一瞬福至心灵，想明白了沈凡在龙神殿前说的那两个字。

他洗漱完后，照往常一般躺在沈凡身旁，却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