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一边想一边在纸上写下，正写着，小月亮就从外面屁颠颠走进来。

这会儿家里面就纪灵和两个孩子，其他人都在外头做自己的事情。阿福刚睡着不久，就躺在纪灵身边的一块草席上面，白胖的手指还塞在自己嘴巴里面。

小月亮走路已经很稳健，说话口齿也挺清晰了，这时候跑到纪灵面前站住，回头有些慌张地指着外面对纪灵说，“灵，有人哭。”

纪灵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拿出旁边泡在凉水里面的手帕，拧干了擦了擦月亮的脸，又有些疑惑地看向小月亮手指的地方，没看见人，却的确听见了点声音。

她低头看了一眼阿福，起身又将小月亮抱到席子上坐下，自己走到门外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一个正红着眼睛的女孩子。

纪灵看着有点眼熟，但是认不出是谁了，可是瞧着对方的打扮，还是一眼能认出这并不是部落内部土生土长的孩子。

“怎么了？”纪灵问她。

晴仰头看着纪灵。

纪灵穿着一条白裙子，长发自然带着些卷曲，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站在土墙旁边显得格外干净白皙。

晴鼓起勇气对纪灵说，“首领，我我想向你请求一件事情。”

纪灵看着晴瘦弱的样子，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有些热烈的太阳，视线再越过晴看见她身后走过来的烈，这才对晴点头说，“进来说。”

屋里小月亮自己乖巧地躺在阿福旁边，与阿福脑袋顶着脑袋，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呼呼大睡起来，两个小家伙的肚子一块儿起起伏伏。

烈眼见着一个眼生的女孩子走进自家里面，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点，没几步就在晴身后一起进了屋里。

晴将自己的处境像纪灵做了解释，同时告诉纪灵自己的成绩优异，希望部落这边能够稍稍宽限她的粮食，等她以后有粮食就还给部落。

纪灵有些惊讶，她听着晴说的前半部分以及脸上柔弱的表情，还以为这是个屈从于原生家庭剥削的女孩子，却没想到她后面半段竟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不过她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反问晴，“那你觉得什么时候你能有这个能力将欠着的粮食都还上？”

晴显然是早就想过这件事情的，所以纪灵一问她就马上回答道，“明年的这个时候，最迟是这样，我一定能够还上的，老师说只要成绩优异，结束学业以后还能谋得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活，我想继续念书，我喜欢继续念。”

纪灵原本只是淡淡看着晴的目光这才有了笑意。她不认识晴，但是晴一说自己的名字，她就立刻知道了对方是谁。

晴这一个学期的表现的确很好，纪灵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同时也觉得晴的确是一个人才。晴如果说这个学期没有接着来念书她都会觉得意外，可能主动去问，再将人带回来念书。不过那样的话还是比不上这个时候晴主动站到她的面前给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好，我答应你，”纪灵笑着说，“我会让人去告诉学校那边，你可以放心念书，部落还可以先借给你一百块，也可以记帐慢慢还。”

晴点点头又摇摇头，满脸激动地对纪灵说，“不，不用，我不花钱的，只需要借粮食给我就好。”

晴离开，纪灵却是顺着这件事情想了下去。

主城区里面因为家庭条件读不了书的人是不存在的，但是外城区新收归的那些部落，不说读得起读不起，就说舍不舍得就是另一回事了。

晴的家庭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很多家庭则是无论男孩女孩都的确没有这个条件送孩子来念书，这样又可能埋没很多人才。

晴所提到的这种读书，部落里面其实并非不能接受。像是晴如果的确以优异的成绩最后毕业，纪灵觉得就算免除这些粮食都无不可。而即便是成绩普通，但是只要从学校正常毕业，这其实就是可以用的人才。部落现在太缺这样的人了，以后不断扩大规模，各种方面各种行业都缺人。

给愿意读书，家境又的确不好的人一个机会，等到时候再用工作所得弥补读书时候的欠债，对部落来不仅不吃亏，反而很有利。

纪灵下手在纸上又写下一些字，就等着过几天召集下面的人一块儿开个会作一番讨论了。

大牛原本以为晴真上不了学了，谁知道晴竟然正常入学，好像和上学期没有分好不同似的。还没等他从晴那儿问出点什么，部落里面又宣布了一个助学计划。大概内容和纪灵设想的差别不大，这对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