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转身下楼。正好客栈在供应早餐，他随便选了个桌子，要了碗粥并一笼烧卖。

接过餐碟时，他犹豫一瞬，开口道：“再来壶清酒吧。”

“得嘞！”送餐的小二热情洋溢地回答，惊艳的目光在楚宋玉脸上流连：“要热的吗？”

楚宋玉其实也不知道。

他是觉得姬无涯若是生气了，他总不能毫无表示，至少得哄一下吧？只是他对于赔礼道歉一事属实不算太擅长，想着姬无涯此前也与他喝过几次酒，便觉得姬无涯应该是喜欢酒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姬无涯喜欢冷的还是热的。

似乎看出楚宋玉的纠结，小二连忙补充：“热的呀，暖脾胃，冷的呢，更有滋味。”

楚宋玉思索一二：“热的吧。”

毕竟姬无涯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对了！”看着转身的小二，他又补充道：“要你们这儿最贵的酒。”

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牙：“好嘞！”

等到小二离开，楚宋玉坐在桌前，拿勺子搅了搅粥，莫名地心烦意乱，索性拿了个烧卖先吃着。

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楼梯，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他边慢吞吞地吃着烧卖，边默默观察下楼的人。大部分都是循生宗的人，对上楚宋玉的视线会友好地打个招呼。

楚宋玉此时很想找泠沈或者随便什么人说说话，但泠沈不知在做什么，一直没下来。眼见着半笼烧卖下肚，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刚好楚宋玉认识，正是在风城见到的辛听雨。

对上楚宋玉的视线，辛听雨还算友好地挥了挥手：“楚小公子，好久不见，你也在这儿？”

楚宋玉其实不是很应付得来辛听雨这种人，闻言笑了下：“辛公子，好巧。”

“不巧不巧。”辛听雨走到他面前，大剌剌地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本来没打算在这儿住的。”

辛听雨招手叫来小二，报菜名似的点了十几道菜。

楚宋玉默默喝了口粥。

“我能吃一口吗？饿得不行了。”辛听雨指着那半笼烧卖问道。

“啊，可以的。”楚宋玉把烧卖往辛听雨的方向推了推：“这些你都吃了吧。”

辛听雨连声道谢，拿起一个塞到嘴里，含糊地问：“你昨晚看见什么没有？”

“什么？”

辛听雨顿了顿：“哦，没事。”

他昨日被红眼球追到这个客栈，结果那红眼球忽然就消失了。他可不相信是因为自己幸运，而是觉得这客栈里有人出手，替他解决了那个怪物。

当然，那个人绝对不是昨晚从客栈里出来的剑修，因为那个剑修修为不足。

想到那个红眼球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便一阵心悸。

而能够不出面便剿灭怪物的人，实力必定十分强悍，绝对算得上世间少有。

他缓了缓心神，把注意力放到对面的少年身上。

少年人闷着头喝粥，看着心情不是很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吃相干净斯文，偶尔擡起眼不知道看什么，像小动物似的。

上次在风城一见，他便对楚宋玉的相貌有印象，记得这是位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公子。今日楚宋玉穿的简单，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布料上的暗纹，显然这套衣物只是看着朴素，实际上价格不菲。

看来是个注重形象的人，哪怕出门在外不愿引人注目，也不会在材质上为难自己，倒也符合那张脸给人的印象。

楚宋玉可不知道辛听雨的这些想法。他的衣服都是姬无涯准备的，要说他自己，对于穿衣打扮并不太在意。

今天穿这套纯粹是因为这套好穿，直接套头就行，没有这个系带那个扣子的。

“对了，那日与你同乘飞舟的人呢？”辛听雨忽然想起。

“哦，他刚刚有事。”楚宋玉放下勺子，客气地回问：“辛公子一个人来？”

“来是一个人来的，住却不是。”辛听雨摸摸下巴，向楚宋玉打听道：“你是跟循生宗一起来的？”

“是，昨晚来的。”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也住在这儿。长得……和你差不多高吧，笑眯眯的，挺有礼貌，也是个剑修。”

楚宋玉握着勺子的手一紧。

辛听雨描述的这个人，和小二说的，来找姬无涯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啊。

“不认识吧，怎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