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雪时恨恨地松开了他的手，忿忿地嘀咕了句：“妈的，盯得真紧……看来只能把你藏起来了。”

楚宋玉望向卢雪时，发现他的双眼一片鲜红，却在转瞬间消逝，仿佛那只是光影的错觉。

下一秒，他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想知道我和姬无涯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话，就打开看吧。当然，你也可以直接问姬无涯，但他一定不会告诉你真相。”卢雪时的话语仿佛蛛丝般阴森森轻飘飘地落在他耳边。

楚宋玉忽地感到灵台一凉，眼前的卢雪时陡然消失。他对上泠沈焦急的目光，下意识把刚刚卢雪时给他的东西收了起来。

“小楚，你怎么了？！”泠沈肩上的伤口还未处理，着急地问楚宋玉。

“我刚刚……”楚宋玉蹙眉：“我刚刚看见卢雪时……”

“刚刚那家夥上楼后，你突然便晕倒了。”泠沈说。

晕倒？可他记得自己跟着卢雪时上楼了……

难道刚刚与卢雪时的对话是幻境？

楚宋玉感到太阳穴发涨，正想伸手揉一揉，却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抢先。

他这才发现自己靠在姬无涯怀里。姬无涯替他揉了揉太阳穴，又将他抱回房间，将他放在床上。

楚宋玉瞧着姬无涯沈郁的脸色，纠结了一会儿，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还在生气？”

“没有。”姬无涯垂眸望着他，躲开楚宋玉的手。

“你到底在气什么？”楚宋玉很纳闷。

姬无涯扭开脸：“我说了我没有生气。”

楚宋玉蹙眉，盯着姬无涯。

那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又来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总觉得哪儿都不对。

但是究竟是哪儿奇怪？

面前的姬无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甚至连唇瓣上的纹路都没变。

“你先休息。”姬无涯替他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楚宋玉拧着眉头，盯着床顶。床顶的繁覆花纹仿佛融化一般，交杂起来，五颜六色，被揉成一团，像是被搅乱的彩色油漆。

不对，不对，不对。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

他一把将被子掀起，打开门走了出去。

姬无涯不见了，循生宗的人还在底下喝酒吃饭，只不过气氛比之前低落了一些。

辛听雨正在吃东西，似乎是感受到了楚宋玉的目光，咬着包子对他笑了笑。

一切如常。

难道是自己多心？楚宋玉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回到房间，又开始想别的了。

比如姬无涯去哪儿了，姬无涯为什么生气，姬无涯和卢雪时的关系……

想了半天，他忽然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姬无涯，更是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卢雪时此前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再次响起。

他对姬无涯到底是什么感情？

理智上他并不打算与姬无涯扯上关系，他要修炼，他修炼了几万年就为了成仙，不能功亏一篑。

可是如果姬无涯不在他身边……楚宋玉握紧拳头。

他真的舍得吗？他不知道。

楚宋玉缩在床上，缩成一团，好像回到了还是块石头的时候。

在他刚有神智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与旁边的兄弟不一样。他的兄弟们或是闪闪发亮，或是碧绿透亮，或是色彩斑斓。

唯独他是黯淡的丶不起眼的。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兄弟们和他不同。他们叫做宝石，叫做玉，叫做玛瑙，叫做云母。

唯独他，是没有人会需要的，没有人会喜欢的石头。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明尊长老的那句话，楚宋玉并不是玉，而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石头，只不过碰巧开了灵智。

还有比一块石头更适合修炼无情道的吗？作为一块石头，他选择无情道入门，刚开始确实是进展飞快，然而接下来便是无止境的瓶颈和望不到头的被失望淹没的岁岁年年。

一个人修炼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活的年岁几乎相当于一座山丶一片湖泊形成的时光。

岁月中所有见过的风景或是人，如同在山上扎根的花草树木，或是短暂停留的小动物，楚宋玉任由他们在记忆中枯荣。

这是一块石头的使命。

然而那么多年的时光里，他唯独对姬无涯有过与众不同的情感，又或许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与他有过那么深的羁绊，又或许是姬无涯最后落在他眼角的几滴热泪，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