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梦境里出现过。

楚宋玉不知道该做什么，但这份熟悉感是真实的，他缓缓坐下，盯着崖下奔涌的江河发呆。

半晌，他想起来了。

当时他坐在这里，问姬无涯这是什么地方。姬无涯用少年的脸回答他：“黄泉。”

又过了很久，一个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是姬无涯。

楚宋玉试了下，发现他碰不到姬无涯，姬无涯也察觉不到他。

姬无涯走到崖边，伸手一抚。瞬间河水倒灌，半空中形成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中，竟缓缓浮现了楚宋玉的模样。

楚宋玉定睛一看，发现那是自己其中一次穿书任务的经历。那应该是他第四五个任务，身为小炮灰去撩拨主角。

眼见着水镜中的自己要摔倒，姬无涯伸出手，穿透水镜，生涩地施了个法，扶住了水镜中的楚宋玉。

楚宋玉震惊了。

他确实有过这样的经历，比如要摔倒时忽然站稳了，头上花盆落下忽然又错开了……

姬无涯隔着水镜是无法触碰到楚宋玉的，只能触碰到冰凉的水珠。楚宋玉忽然想起姬无涯只要遇见他，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他。

姬无涯一直在崖前看着，在水镜里帮助楚宋玉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同时，姬无涯的头发也从漂亮的鸦青，渐渐地变成了霜雪般的银色。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楚宋玉已经完成了数十个任务。

忽然，水镜中画面又是一变。

楚宋玉神色也变了。

水镜中居然显现了云峰的景象！

姬无涯捧着脸，看了一会儿，将手中的水镜松开。

他跳了下去。

楚宋玉下意识地扑了过去，抓住了姬无涯的手。

他以为自己的手又会落空，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抓住了。

温热的手忽然化作实体，被牢牢攥在掌心。

在这一瞬间，楚宋玉觉得自己的人生总算圆满了，但并不是俗套的一报还一报，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姬无涯曾经差点拉住他一次，后来又拉住他一次，直到今天，换做楚宋玉拉住姬无涯，仿佛两个人的生命合拢，穿越时间丶空间的双手紧紧相依，化作一个圆满的句号。

几乎与此同时，他便感到灵台一明。

他顿悟了。

往年所有的回忆都在他脑海中周旋，最终化为不经意的一个墨点，只有手心的热度真实到灼烫。

在这样的时刻，楚宋玉第一次窥见了属于自己的道。

姬无涯停在半空，转头看向他，眼神不敢置信。

楚宋玉来不及思考，抓着姬无涯，将他拉了回来。

“这次，换我抓住你了。”

他笑了下，抱住姬无涯，吻了上去，将灵力渡给姬无涯。

姬无涯的眼神越来越清明，却越来越湿润。在一个吻的时间里，他的生命变得很快，无数的记忆回涌。

“哥哥现在变得好聪明。”姬无涯夸他。

可以找得到他，还知道了内丹怎么用。

楚宋玉轻哼一声：“谁叫你轻易把内丹给人，现在真的没了我就活不了了吧？”

“嗯，我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哥哥就活不了的。”姬无涯说。

天边忽然响起烟花的声音，楚宋玉看过去，对上一只巨大的眼球。

“好吧，姬无涯，你赢了。”是总部的声音：“我还以为楚宋玉一定会选成仙呢。”

楚宋玉呆住了。

总部又说：“楚宋玉，你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是个疯子。他跟我赌，你要是没选他，去成仙了，他就给我当养分，一辈子给我打工。”

一道门出现，总部很不情愿地说：“你们之后怎么办我可不管了。”

姬无涯笑了下：“谢谢。”

他牵着楚宋玉的手，向门外走去。

“退休快乐，好好过你的神仙日子吧。”总部嘟嘟囔囔地走了：“浪费我一个成仙名额，他吗的，再也不跟恋爱脑打交道了，好吃亏。”

——the end——

大概还有一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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