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楚宋玉瞪他。

崔晚照从善如流地闭了眼。

楚宋玉见崔晚照确实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才将右臂袖子一撩。露出的白皙小臂瞬间变成一块烟灰色的石头，他将左手指尖也化作石头，对着小臂轻轻一敲，瞬间敲下一小块石头。

衣袖放下，手臂恢覆如初，楚宋玉拿着石头：“现在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崔晚照睁眼，看清楚宋玉手里的石块，瞪大双眼：“这是什么？”

“完全属于我的而且我师父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东西。”

崔晚照将石头拿到手里看：“这不就是普通石头吗？”

“一点都不普通！”楚宋玉伸手去抢。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房门一响。

崔晚照面色当场就白了，楚宋玉回过头，对上姬无涯的视线，一时腿也有些发软。

“不介绍一下吗？”姬无涯开口，咬字很慢，语气听着要结出冰锥来扎人。

楚宋玉把崔晚照手里的石头拿回来，站起身行礼：“师父，这是我朋友，崔晚照。”

姬无涯目光扫过楚宋玉的头顶和他手里的石头，舔了下后槽牙：“回来拿东西的？有什么东西没带全？”

“不是……”楚宋玉抿着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像是僵持住了，崔晚照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拱手行了个礼，虽然他内心更想直接跪下。

忽然，楚宋玉肚子叫了一声。红晕爬上他的后颈和脸颊，他捂住肚子，心虚地看姬无涯。

“在山下没吃饭？”姬无涯淡淡问道。

“没吃多少。”楚宋玉小声回答。他低着头，能看清姬无涯的手，发现姬无涯对着他微微擡手。按照十几年的相处经验，这动作往往是拥抱的前奏，于是楚宋玉的身体先于大脑发出指令，凑了上去，抱住姬无涯。

然而这次姬无涯没有搂住他，僵了一下后将他推开了。

楚宋玉楞在原地，看着姬无涯走出房间，说不出话。崔晚照见姬无涯走远了，才拍拍楚宋玉的肩。

“你师父好吓人。”

“他可能生气了。”楚宋玉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两天前就该回来。”

崔晚照：“那怎么办？要不你去解释一下？”

楚宋玉点点头，走出房间，见到姬无涯房间亮着灯，正要敲门，忽然又停住动作。

刚才有崔晚照在还好，现在他一个人，就容易联想到一些不该联想的事情。例如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那个话本，徒弟犯了错被师父惩罚结果罚着罚着就到了床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怎么跟姬无涯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

他在姬无涯房门外犹豫了半天，直到下人过来叫他去用餐，他才如蒙大赦，跟崔晚照一起去吃饭了。

桌上的餐食虽然丰盛，但楚宋玉一尝便知道不是姬无涯的手笔。崔晚照倒是越吃越起劲，连连称赞美味，只有楚宋玉越吃越失落。

10.

姬无涯在房内，感知到楚宋玉一直在门外徘徊，擡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知道楚宋玉长大是必然的事。随着年岁增长，楚宋玉会有更多的朋友，会有更亲密的朋友，甚至爱人，这些都轮不到他做师父的干预。楚宋玉会乐不思蜀夜不归家，会带着人半夜溜回房间，甚至赠送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对方。

他也曾收过徒，虽然教养得散漫，但他们出师后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若说他没有处理师徒关系的经验，那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自己和楚宋玉的师徒关系与从前十分不同。楚宋玉是第一次做徒弟，自然懵懂无知，可他却不是第一次做师父。他能感受到楚宋玉对他有些微弱的情意，两人的关系到如此境地，可以说离不开姬无涯的纵容甚至是淡淡的引导。

可是楚宋玉年纪太小了，会对他产生情意只不过是因为从小到大只见过他，这样的感情实在薄弱。作为关系的主导者，他当然不可能放任，于是他答应了让楚宋玉下山，同时闭关整理心绪。

十七天来，他倒是做好了楚宋玉会在山下如鱼得水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楚宋玉就有了如此要好的朋友。姬无涯心生烦躁，擡手揉了揉山根，失手将杯子落在地上。

茶水溅上他纯白色的衣摆，留下褐色的茶渍。他垂眸，看了一会儿，拇指指腹轻轻拈了拈食指指节，起身走出房间。

楚宋玉二人正吃着呢，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