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央架设了一个一米左右的灰色圆形石台，在众多现代设备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石台上摆着一个透明罩子，里面根根细线扯着一小块黑灰色的小布片。

旁边不少研究人员从它身边匆匆走过，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照密鼓’了。”白蛇肃然介绍道：

“‘照密鼓’是我司三大发明之一，填补了普通人类无法感知到较远距离神秘能量波动的空白。根据‘照密鼓’的鸣响次数和响度，可以清楚地知道神秘能量的波动强度，以及距离远近。在搭配同样列为三大发明之一的‘绘秘针’，能够让我们短时间内定位神秘事件的准确发生位置……”

白蛇炙热的目光看着那个小布片，就像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不管白小东这个客人敢不敢兴趣，当下详细介绍起来：“这‘照密鼓’主要由三部分组成，最下面的放大石台，这个真空腔以及核心部件震动鼓片……”

他竟然对着这件发明喋喋不休起来。从照密鼓的原理说到发明过程，再说到经过了几次改进，最后扯到对整个人类世界的贡献。

白小东听的云里雾里，只弄懂一件事：这个鼓一旦鸣响，就是附近出现了神秘事件。

见白蛇去喝了口水，似乎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白小东赶紧打断他：

“那个，照密鼓我了解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白蛇一呆，狂热的神情渐渐冷静，又恢复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

“好，我带你去。”

“对了，三大发明除了你提过的照密鼓和绘秘针，最后一项是什么？”白小东随口一问，然而看到白蛇再次变狂热的眼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白蛇带着白小东穿过拥挤的试验台，一边介绍道：

“如果说绘秘针和照密鼓是人类用来了解神秘的基本方式，而第三项发明‘司灵镜’则用来了解自己。”他目光深远，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和未来。

“‘司灵镜’据说是某只超越先知的强大灾厄的遗蜕。经过我司加工处理后，能够映照出人的本质……”

白蛇故意顿了顿，等着白小东发问，结果后者无辜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白蛇只好自己说：“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人的本质吧？”见白小东摇摇头，继续说道：“人的本质是现代生物学中核心命题之一，也常被叫做灵魂、灵体等。古代传说中，修炼有成的仙人体内的‘元婴’，其实就是人本质的具象化。”

“人的本质各种各样，呈现方式也各有不同。就在二十年前，只有冥想大师或超能才能略窥自己的本质——而现在，正是因为有司灵镜的存在，本质可以被直接映照出来。”

“我代号之所以叫白蛇，正是因为我的本质，或者说我的灵是一条白蛇。”

白蛇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但语气中仍然充满了自豪。

事实上，人类的灵不一定是动物形态，可能是植物、昆虫甚至某种物质。白蛇没有告诉白小东的是，自己的灵形态如何，跟进阶超能甚至进阶先知都有极大关系。

白蛇以为白小东会很感兴趣，拉着他往一个角落走。

之前参观时，白小东其实看见过司灵镜，就是那面极高极大的黑色镜子。

即使他见多识广，也被撩拨起了一些好奇心。

近看司灵镜，镜框似木非木，暗金颜色，

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划痕伤疤；镜面部分一片纯黑，像一潭不知有多深的死水。

整个镜子下宽上窄，下面几乎有两三米宽，而最靠近大厅穹顶的尖端，差不多只有二三十厘米。

站在巨大古朴的司灵镜前，人类显得格外渺小。

白小东凑近镜面，忍不住用手轻点它的黑色表面。触手处一片冰凉，没什么特别之处。

黑色镜面有点像关掉的显示屏，里面隐约能映照出自己的样子。

他上下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异之处，奇怪道：“这玩意好使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白蛇虔诚地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白小东百无聊赖，眼神飘忽不定。

突然间，耳边实验室嘈杂声减小，像忽地隔了很远。白小东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离开刚才的空间，越来越接近镜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