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于云沛山布置迎敌。
一连三日,平乱的六万大军始终驻扎在山脚十里外,毫无异动。
赵冉冉就被安置在主帐边上,她等着最后的审问惩罚,可始终也未再见到段征一面。
或许是服了那假死药的缘故,她时常昏沉,一日里总要睡上近十个时辰,有一回夜半惊醒,她捡起床头的拐棍,像是迷了心智一般,咬牙就从营帐的圆窗上翻了出去。
当剑鞘横过前路时,她忍着剧痛站定了身子,面色平静地要求道:带我去见霍姑娘。”
即便她已经觉出了霍小蓉的敌意,穷途末路之际,也依然想着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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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十余条蛇吐着信子逼到山崖旁时,赵冉冉依旧努力维持着脸上温笑,说话声被就气弱,叫崖边深秋的山风裹挟着,散得凌乱。
信确是我写的,可冰冻尺寒,陛下的揣度难道是一日而起的吗?”
说到这一处,她心有愧疚,视线闪烁着偏开头去。
未料霍小蓉听了面色一怔,很快想通了一件事,本就如寒霜一般的脸上顷刻间显出滔天的怒气来,她用还有些稚嫩的嗓音大喊了句:你这毒妇!”随手扬了把粉末过去。
引蛇的粉末才一沾身,便有数条蛇缠绕而上,赵冉冉胡乱惊恐地应对着,才将三条挑开,便有滑腻冰冷的触感掀过外袍贴着里衣竟游走了进去。
尖利的蛇牙裂肉而入,她低叫了声,一股子尖锐的疼痛自后腰处传来。
当霍小蓉抽出铁鞭一步步朝崖边逼近时,她顿时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庶妹月仪另一个便是被段征杀死的赵筱晴。
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瞬息间,生平种种狼狈薄幸铺天盖地袭来,简直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奋力一博,便将那条死缠着的蛇扔了出去。
铁鞭落下的那一刻,她不躲亦不闪,死死咬着牙关,就那么拄着拐棍硬生生受了下来。
呼啸而落的铁鞭立时在左肩上刀割般留下条极深的血槽。
陛下见疑,也不敢在此刻动他…”实在是太疼了,她抽着嗓子哽咽了下,继而朗声直面道:小蓉,我并不欠你的!”
听着那断续嗓音,霍小蓉手上几不可见得抖了抖,她两个曾经共同生活过一场,今日她也绝非是真的要怎样伤她。原本见草蛇真的咬了人,自己的鞭子也终是挥了出去,她已经想着作罢了。
只是听了那句‘不欠’,想着大当家体内的余毒和咳疾,一时间心头火起,怒睁了杏眼,她随□□了句粗话,第二鞭又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