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打伤大筋落成了终身残疾;虽然失去动手能力,但脑子好使啊眼力又准,退休后又被返聘回厂,可以说是工艺美术厂的技术大佬。
我爱画画喜欢写字,虽然有祖传的三本画谱,但苦于没有好师傅当面传授,于是没事便拎着两瓶酒往师傅家跑,蹭茶蹭饭学画画学写字。
在师傅面前我曾不止几次说过想正式拜师爷为师,但都被师傅一句“那我不与我爸爸爷儿俩成一辈了吗”给怼了回去。
但我明白,师爷解不开当年徒弟打残自己这个结,寒心了
师爷曾发誓:“日后绝不再带徒弟。”
二年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这期间,我在师爷的教授下楷书学的是欧阳询九成宫,汉隶学的是曹全和张迁,工笔画学的是黄筌和恽南田的没骨,山水学的是王希孟的青绿山水和沈周的吴派山水。
记得,当时师爷曾送给我几本老字帖和几块老墨,有清胡开文《西湖四十五景墨》、《御题西湖十景诗彩墨》和康熙乙丑年内务府监制《御墨》。
虽然我的本职是学机械维修的,不是科班出身,加之学艺时间短;但与同龄进厂的专业的花画同事相比,咱敢说比他们强上一筹,不客气地讲属于佼佼者。当年也有几幅作品出口,赚的是外汇。据说厂长好几次要调我去花画车间,也曾大力撮合我拜师爷为师,但都被我师傅师爷拒绝了。现在返回头再看看当初的画作,无论是勾线还是用色不过平平耳,小学生级的涂鸦。
工艺美术厂主要由花画、玉雕和刺绣车间组成;花画车间主要出品有风筝、年画、仿古画和绢花、工艺品画,远销东南亚及欧美;七八十年代曾多次作为国礼,闻名遐迩的玉雕《常娥奔月》,就是由玉雕车间几位老师傅精心创作而成的。
厂的前面特别加上“工艺美术”几个字,这就说明这个企业不同于一般厂矿,是以美术艺术为主的单位,是靠技术吃饭的。
当时,工人主要以美术高中或美术职高毕业生为主,通过以师傅带徒弟的方式,经过几年全面系统由浅而深的学习,由简单的学习到独当一面的仿制进而独自创作;再历经十几年的锤炼、学习和进修,许多老师傅都成为在全国颇有建树的画家或玉雕大师。当年美术家协会,有不到二分之一的会员都是工艺美术厂的老画工;这不,后来又成立了工艺美术家协会。